朝中大臣對此議論紛紛,覺得要麼是年輕人確實需要歷練,要麼是皇帝故意打壓磨練。上頭不透風聲,以至於除了常年行走養心殿的近身大臣外,幾乎都覺得弘晝就是前者。即便覺得他前途光明,但也不敢太過伸張。尊敬歸尊敬,更不敢像康熙時候一樣急於站隊。
畢竟這樣容易惹到未來的皇帝,更會讓當今不喜。
朝中大臣謹慎小心,但細心的都會發現老油條和近身大臣們有變化,面對弘晝的時候都顯得自然親近起來。弘晝坦然得多,上朝還是那樣懶洋洋的樣子,只有感興趣的事情才會豎著耳朵聽,直到散會後再在胤禛面前一對一的言談細說。
也是那個時候,胤禛是最嚴肅的。幾乎一張口,就往弘晝的錯漏和痛處去戳。
一戳一個坑,又多又深,幾乎讓弘晝懷疑人生。
但他還不能露出半分弱態,不然胤禛還會質疑他的心理接受能力和態度問題。到時候十句話加上政務壓榨的小問題,硬是拖成大問題,說得他走不開的那種。
不過人都要走舒壓的方式,弘晝回去之後就一頭扎進了自己院子裡,陪著白白玩。
用獸醫的話說,一般獒犬最長壽命也不過是十六。可能白白自來就有靈性,生的也威猛,至今十七歲高壽還活著。當然這樣活著也是有代價的,至少之前那樣帶著撒歡狂奔的事情不能有了。不僅如此,每日裡常通等人都要為它細心按摩,出門散步的時候都給外小心照顧。還有吃的方面,更是精細講究。
可即便如此,白白也是老態龍鐘的老狗了。除了看到弘晝,還有陪著永璧散步的時候,它平時都顯得懶洋洋的不愛動。
弘晝就坐在它的旁邊,他沒有如常的趴在白白身上,白白似乎覺得有些不習慣,抬起頭來看了半天。忽然間撐起了上半身,用一種很懶的方式在地上轉了身形,然後腦瓜子放在弘晝的腿上。
一雙紅色的眼眸就這麼巴巴的看著弘晝,然後拱他肚子。
不同種族之間,言語是不相同的。弘晝就算和他多年親近,也不可能跨越種族的障礙。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隻狗的喜怒哀樂都在裡面裝著。
弘晝從來沒想過養狗,但是還是因為想要藏書的烏龍,這才過去湊熱鬧的走了一圈。事實上,白白都到了面前才發現自己選了什麼。如果當初白白沒有這樣親昵的靠近自己,弘晝大約就看著耿氏叫常通把它抱回去了。
畢竟這是胤禛養的狗,就算不是自己喜歡的雪衣,但到底他養得起也不會虧待了。
如果說在這個世上誰與他最親近,白白就是靠前的一位。他們之間,甚至不需要語言的溝通。就像此刻,弘晝看著那雙眼眸,心裡很自然的就鬆緩輕快起來。仿佛心上壓來的石頭,忽然就來到了下坡路,骨碌碌的滾到不見蹤影。
弘晝拿出一把木梳,白白被養的很好,光是長毛就要費常通的很多精神。他也偶爾來親手梳一下,但是怕扯到痛,所以梳的很慢很慢。
慢到白白自己精神不濟,眼睛默默地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