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瞒一头雾水,没明白他爹在紧张些什么,他想了想,回答道:大概也就这几天吧!
这有什么,学生们崇拜品德高尚有学问的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曹瞒不以为然道:李校尉不是爹您的同僚吗?你们一起做事的,你还不知道他有多么受人敬重?
曹嵩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按在了曹瞒的头顶:风雨欲来,不管同学们如何说,你学你的,别跟风。阿瞒,你是聪颖的孩子,这是为父对你的忠告,万事不要强出头,你只是个小学生,大人世界的尔虞我诈你不了解,你也不需要去了解!别掺合进来这些是是非非,没有人会将气撒在帝国未来希望的孩子们身上。记住你祖父对你的期望,平安顺利地长大吧!
曹嵩语气沉重,曹瞒怔愣了许久,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中总是浮现曹嵩忧心忡忡的模样,还有那一句万事不要强出头。
他有预感,父亲知道些什么。
父亲在隐瞒什么?
曹瞒一个人躺在屋子里喃喃自语,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令曹嵩讳莫如深,轻易不敢在外人面前提起,甚至明示曹瞒不要跟风。
他的脑海中飘过了四个大字祸从口出,烦恼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一阵搓揉。
曹瞒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那会让他心中不安,心绪不宁,他不想像当初那样,在祖父死去三年后才得知他已经过世的消息,那一瞬间的打击,直接将他给击蒙了。
睡意全无的曹瞒盯着天花板,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主线任务。
【每练会基础舞姿一种,奖励曹嵩的故事*1】
他盯着看了片刻,那些舞姿曼妙多姿,优雅中不失灵动,他脑海中浮现出粉嫩嫩的小女郎欢快地跳跃舞动,那小女郎梳着小丫髻,拿着桃花舞扇,还顶着他的脸!
曹瞒猛地摇了摇脑袋,一把抱住了头,被子里的小脸羞得通红。
不!我就是死在这里,从洛阳楼顶跳下去,也不会听系统的忽悠,加入那老什子的冰心坊,更加不会去学那些乱七八糟的舞姿!
曹瞒字正腔圆,义正言辞地毒奶了自己一口,立下了军令状。
曹瞒以为父亲的警告并不是那么严重,就算是严重,也不至于危害到性命攸关,却不知成年人的世界,比他想象中要残酷无情的多。
他悄然进入梦乡,梦中是当初那突然之间卸妆后吓到他的先生来给他授课。
曹瞒时不时偷看他的喉结,一脸纠结的模样,惹来先生一阵轻笑:怎么,还要被我吓得逃跑一次吗?
曹瞒摇了摇头,小声询问先生:先生既然是男儿身,能别穿着女装来给我授课吗?
我的小心脏受不了!
茕茕孑立、婉然柔情的佳人捂嘴偷笑:好好,就依你。
他悄然消失不见了踪影,等再次出现在曹瞒面前,已是身穿一袭蓝色男装,发丝由玉冠束起。只看他走来,便自带一股子风流韵味,曹瞒张大了嘴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儒雅风流的名士人物,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先生身着男装时,举手投足都充满了气质,让他想要跟着学习的那种,成年男子的雅韵。
女装时温婉淑女,男装时儒雅大气,百变的先生令曹瞒看呆了。
这样的雅韵,曹嵩也有,若能看到他工作时候的状态,曹瞒也不至于崇拜起了别人,谁让曹嵩在儿子面前,就像个护崽的老母鸡,太接地气了些,也让儿子对他全无对父亲的敬畏与景仰。
半夜课程上完,睡眠质量更好,次日醒来一片神清气爽,曹瞒回忆起先生教导的疏通内力关键,体内的微薄内力顺着经脉运行起来,他丢弃的粉红舞扇被曹嵩放在他的桌子上,曹瞒看都不看一眼,拿起他的小木剑便去了院中晨练。
先生授课,他学,就当是拜师学艺了,可若让他加入冰心坊,曹瞒脸皮薄,死活不肯放下他那点羞耻心。
他就像是一头倔犟的小毛驴,硬着头皮抵抗来自美人师傅与系统的层层诱惑。
小木剑转圈圈已经熟练了,内力似乎也比之前乖了许多,肯听他话来运行了。
曹瞒抹了一头汗,红光满面地去洗了个澡。
【完成熟练运用内力任务,恭喜玩家获得冰心坊初级套装*1】
充满梦幻色彩的粉色小裙子投影在曹瞒的面前、若真有可爱的小女郎穿着这身裙子来找他玩,曹瞒肯定会晕晕乎乎地牵起小妹妹的手,笑容像花儿般灿烂。
可系统的意思,这小裙子是为他准备的,还是量身定制!
以为这样就能骗他穿小裙子了吗?系统实在太天真了!
曹瞒鼓着腮帮子用早膳,哼哼哈哈地像只斗志高昂的小猪:我一定,和系统斗智斗勇到底,绝不轻易上当。
曹嵩瞥了他一眼:食不言,言则不食。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兴奋些什么。
曹瞒咽下了食物,擦干净嘴,嘻嘻笑了:儿子上学去啦!父亲也该出门了。他去拿自己的书箱,里头放着竹简,蹦蹦跳跳就往外头跑去。
听好了,最近几天老实一些,除了太学,哪儿都不准去,也别瞎跑!
曹瞒头也不回,将老母鸡操心的咯咯叫声给抛在了脑后。
课间休息的时候,袁术蹭到他身边,小声说着小道消息:阿瞒你听说了吗?李膺被抓了!还是你爹亲自带人去抓捕的他。
曹瞒与张邈正玩得高兴,听袁术说完,瞬间收敛了笑容,他瞪圆了眼睛,见袁术鬼鬼祟祟的模样,也跟着小声问道:怎么会?!父亲为什么要抓李膺,那不是他的同僚吗?
听说,是上头最大的那个人亲自下的令,你爹是直接听命于那个人的啊!袁术指了指头顶,下巴抵在桌上,悄悄道:我父亲要我一下课就回家,不准在外头游荡,近日洛阳城会有大变故。
他们正说着,下一堂课的先生何颙已是拿着竹简走到了讲台上,袁术被何颙的戒尺敲怕了,忙缩回了自己的座位。
何颙的课堂安静得针落可闻,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小学的一把手,更是因为他授课的质量过关。学生们听得懂授课内容,就是他作为太学先生最欣慰的地方,身兼数职的何颙在朝堂上也是数一数二的良臣,担任议郎的职位,拥有参与国事的权力。
课堂之上安静,外头的嘈杂声越发清晰,他们听见了一群人冲进太学的杂乱脚步声,听见了锁链碰撞的声音,还有严厉的呵斥声,先生们喊冤的求救声,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昭示着混乱局面的到来。
何颙脸色巨变,停下授课,冲出了教室。
曹瞒等学子趴在窗口遥遥张望,见众多官兵将太学围地水泄不通,拿起锁链像拴狗一样拴走他们的先生。
何颙脸色铁青,上前去与前来捉拿党人的领头人理论,为首的官兵冷笑一声,扬起鞭子便砸在他身上,一瞬间便将何颙给掀翻在地,又甩了数鞭,打得他皮开肉绽。
官兵蛮横无理,冷面无情:我等奉陛下之命前来捉拿党人,谁若敢反抗,视为同党处之!
学生们发出惊恐的叫声,更有人高呼哭求:不要带走先生!先生是好人,是无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