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风楼间有没有情面还两说,至于天道的走狗?
呵,他自始至终只追随过一个人。
喜他所喜,恶他所恶。他既期盼天元祥和,他便护着这世界的安宁。
一指点出,道意涌动,直击风楼眉心玉府。
少年模样的魔祖眼见死亡将至,惊恐无比:我可是天道的小儿子!就算不受宠也是亲生的!你就等着他
魔体轰然爆开,他的声音也随之消散于天地间。
君临玄黑道袍上溅了些血,看不大出来,但腥味很重。
这些血沫子并无多少魔息,风楼竟舍弃肉身逃脱了神魂。
君临不以为意,肉身既失,空有神魂的魔掀不出多大波澜,往后有的是机会追寻。
他现下有更为要紧的事情做。
君临素来讨厌旁人的气息沾染在身,本要换身道袍,心中忽然微微一动,将新袍子扔回了纳戒,连洁尘术也没有使,就这么划破虚空回到了玉虚山。
夜色过半,郎梓已经强迫自己把缘舟阁的教材翻出来看了。
发给国师的传音一直没有得到回应,他越发担心,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烛火昏黄,摇曳不定。
郎梓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不行,这都多久了,国师肯定遇到麻烦了。
系统:才过去五分钟好不好。
郎梓:???
为什么他觉着起码过去了两个小时?
郎梓梗着脖子,强行为自己的焦虑找到了借口:若是国师,定会在收到传音时立刻回讯,现在都五分钟了,绝对是遇到了危险!
他要去找徒弟,谁也拦不住!
系统寻思着它也没想拦啊,还是善意地提醒了一句:你知道他在哪么?
郎梓愣了愣。
他不知道,但总能找到,再不行,他可以请求绵悲长老帮忙,绵悲不是说过可以传讯天帝么,如果君临再出来作乱的话,天帝总不置于置之不理?
思及此,郎梓坚定了不少,往外走的脚步也快了几分。
谁料才推开门,便与国师撞了个满怀。
国师?!郎梓揉着额角,却喜不自禁,你没事吧?不是,你怎么回来了?
国师拉下他的手,用灵气帮他舒缓撞疼的地方,轻声道:回来给殿下请安。
郎梓:
好吧,徒弟这么有孝心,他也很高兴。
高兴之余,却也敏锐地发现国师面色有些苍白,在竹屋里昏黄的烛光下都能看得分明。
身上的味道也不再是之前那样浅浅的木香,夹杂了淡淡的铁锈味。
郎梓色变:你受伤了?
他手忙脚乱地把国师拉到床榻上坐着,抄过蜡烛上上下下的看。
国师受宠若惊,扯了扯郎梓手臂,说话的声音也比往常虚弱不少:殿下,臣无事。
郎梓瞪他一眼,凶的像小豹子,扒开他手继续找伤口。
衣服没有破,应该没有伤口,他总不好把国师扒光了看。
但烛火映照下,国师玄黑的道袍上有些星星点点的暗红色,不明显。他摸上去,果然是早已凝固的血点。
郎梓手指微微颤抖。
国师没有伤口,这血只能是他吐的了。
身上受伤还好说,包扎好便是,可是如果吐血了
郎梓很早之前在现世看过一个帖子,《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被打吐血》,帖子里说,正常人是不会轻易吐血的,除非支气管和消化道被打伤了,或者五脏六腑受了重创。
他越想越揪心,从纳戒里翻出系统奖励的疗伤丹药,拔开瓶塞就要往国师嘴里倒,粗声粗气道:赶紧吃了,你要是出了意外,我、我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徒弟!
嘴里说着恶狠狠的威胁,眼圈却微微发红。
国师不由失笑,见好既收:殿下,臣的确无事,这血是旁人的,臣只是消耗了些法力罢了。
郎梓手捏着药瓶,将信将疑。
国师心中喜悦更甚,忍不住弯了唇角,将他拉到身旁坐下:殿下若不信,臣便去了衣衫,容您里里外外看个仔细?
郎梓直觉自己好像又被调戏了。
但他不想跟伤员计较,慢吞吞把药瓶收了起来。
再转头看,国师脸还是有些白。
郎梓:国师是消耗道意太多?可有弥补之法?
修士之间斗法,消耗的除了本身吸纳的灵气,更有所修大道之意。灵气可以灵丹妙药补充,道意却很难恢复,唯有一些大门派的弟子才知道弥补道意的秘术。
郎梓不会,他现在会的术法只有御剑,还因为恐高飞不了。
国师微微侧目。
对阵风楼不足以让他动用大道,魔气天生克制灵气才让他显出几分虚弱之态,要不了多久便能恢复如常。
但他不置可否。
他曾经同郎梓说过,永远不会说谎骗他。
可若是郎梓自己误会,则另当别论。
国师笑容浅淡:自是有的,臣修炼杀伐道,殿下修习剑道,这二者本就是相辅相成之道。
郎梓恍惚意识到有坑,终究更关心国师的身体,忍不住问道:需要为师做什么?
国师声音轻的几不可闻:殿下可知何为道意双修?
郎梓呼吸滞了滞。
双修不是他想得那个双修吧?
虽然他无比期盼国师快点好起来,但双修的话
嗯,还是让国师慢慢养回来比较靠谱,消耗了一点道意嘛,最多就是这两天虚弱点,他会好好照顾徒弟的!
郎梓默默离开了床榻,心虚地冲着国师讪笑:爱徒早点休息,为师,为师明早再来看你!
为什么心虚?是他提出来要帮国师的,这会子却要落跑,当然心虚。
国师没说话,就这么目送着他离开。
等郎梓跑出门了,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他刚刚离开的,似乎是他自己的房间?
难怪国师没留他,原来早料到他会自己回去。
郎梓默默转身回房,他有点认床,换个地方得适应小半夜,现下精神一松早困了,只能去将国师请出来。
可进门看到国师还坐在原处时,赶人走的话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郎梓:呃我,我回来拿书。
他窘迫地拿起了之前看到一半的引灵课本,尽量避免自己和国师的目光撞上。
眼看就要再次跨出房门,到底还是不忍心回了头。
爱徒啊为师不是不想帮你的,就是,双修这种事,还是道侣一起做比较好,为师不能毁你清白么
郎梓话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
国师叹了口气,笑容颇为苦涩:殿下将臣当做什么人了?道意双修与身体双修并不是一回事,仅仅是修士间的大道交流,臣怎会刻意轻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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