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愛軍是感動的,弟弟妹妹為了他什麼都可以犧牲,那自己呢?自己再堅持是不是很自私。閉閉眼,心裡苦笑,他不管做什麼決定,不是傷害家人,就是對不起玉琴。他該怎麼辦?糾結掙扎的結果還是不能決定。
田桂敏卻不干:「你們該幹啥幹啥,那女人進家可不是單單這點事。看到了嗎?外面不是開會就是遊街,即使是子女也不受待見。哪髒哪累就派他們去,不信等孫玉琴回來你們看看她會是什麼樣子!
能有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她就是一顆老鼠屎,到哪禍害哪兒。說不定咱們整個范家都受影響,你可以不參軍,那你二叔三叔家呢?我敢說咱們家真娶了孫玉琴,你二嬸三嬸就敢找上門」
「媽,別說了,我不娶了,但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我會忘,真的會忘了!」范愛軍最後只能選擇放棄心愛的女孩。但是他想堅持,就像妹妹說的,以後的事時也說不準,萬一呢!
冰蘭很替這個老實少言的大哥難過,那倆姑娘她看後更傾向於瘦的那個,她的眼裡有著堅毅和自信。也許是生活的磨練太多,人很細心,對別人也有種關愛。
而那模樣俊秀的姑娘可能天生就有優越感,待人歲熱情卻沒真誠。如果在兩者間真選一個,她會選瘦的做大嫂。
六八年的夏季,旱災再次來臨,緊接著就是蟲災,地里的冬小麥勉強收上來。秋苗連種的機會都沒給。河道乾枯,蟲災後,草木和莊稼只剩下光杆司令。糧食黑市上貴的驚人,生產隊望地興嘆。
打井,挖坑,尋找水源。可是那點水澆到地上就沒了,水位下降,只能夠人和牲畜飲用。干,到處都好像浮這一層土。家裡存有餘糧的也不敢吃飽,乾旱誰知道會持續多久?歷史上又不是沒有連續乾旱幾年的事。
田桂敏看著滿地窖曬乾的乾菜及閨女一點點收集起來的東西就是慶幸。真是多虧閨女這么小就知道過日子,家裡院子溝的一茬茬小白菜基本上都被她曬成乾菜讓田桂敏紮成捆收起來。還有那些大南瓜,說也奇怪,放在地窖里就是不壞。
家裡最多的還是冰蘭帶著肖建國和范小軍、范玉軍撿來的小土豆,芥菜疙瘩。那些沒人要的小土豆都被冰蘭用水焯後曬在蓆子上,等一個個曬成梆硬後就裝進袋子裡。一袋子一袋子碼放的很整齊。
孫紅葉偷著對田桂敏嘀咕:「你這閨女就是個小福星,你看帶著建國他們弄得那些東西,今年當己了!咱們可說好了,你閨女可得給我家留著」
「留著,一定留著,只要冰蘭願意,我是沒問題」田桂敏一樣開心。她給婆婆和娘家都送了不少。周青得知那些都是冰蘭的功勞後,對閨女又是說教一番。
人們還在尋找著水源,努力維持紅薯地的需要。那是他們今年最後的希望。連吃飯都成問題的人們誰還有時間去開什麼會?
這年那五個人算是過得很平靜。冰蘭看在平時五人對她不錯的份上一樣給他們送了一袋土豆乾。乾菜一樣沒少給。經過馮萍的手,這些東西搭著一些糧食讓幾人日子過的還算平順。
而這時候,孫家兄妹卻回來了,兩人瘦得不成樣子。他們被一輛解放車拉回來,仍在村頭就走了。沒事的村民圍上來,孫少年(哥哥)無視眾人,扶著孫玉琴勉強到了自家院子。院子很乾淨,卻沒什麼東西。正在院子曬被的馮萍看到兩人忙上去幫著把孫玉琴扶進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