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籃子裝上,跑去對門,一塊錢到手。一塊錢還是很能解決問題的,現在鉛筆三分一根,五分錢一個本,一塊錢兄妹幾個的筆和本子的問題就能解決。
「天天有一塊錢多好」范小軍拿著一塊左右搖晃,看個不停。
「這事得去縣城實現,咱們這兒的人手裡沒錢」冰蘭搖頭道。
「我也想去呀,可是咱們家的糧食不也不夠吃嗎?能賣幾回?」
冰蘭真想說自己有很多糧食,可怎麼拿出來?嘆息後只能算啦,先管好自己家吧。春末終於迎來一場雨,各家忙著種菜種糧。野菜和野草紛紛破土,冰蘭加入了采野菜大軍。當家裡第一茬韭菜長出來後,冰蘭打起了主意。
「孩子們願意去試試也好,能賣得幾個活錢,不能賣自然死心」范大偉道。
田桂敏只得點頭,還是范家和肖家孩子去,本來不想帶著兩個小的,怎奈兩個太能磨人,跟去就跟去,五個孩子再次出發。
冰蘭沒去黑市,而是鑽了胡同找在外面聊天的老太太。她就是打前陣的,看形勢不對就趕緊跑路。沒一會兒,冰蘭笑著就從胡同里鑽出來,再帶了一籃子韭菜進去。她沒讓哥哥們跟著,不然她怎麼夾帶私貨。
玉米面四毛五,白面八毛,大米一塊二,韭菜五分一捆。一個胡同一個胡同鑽,三個大孩子帶來的韭菜是賣乾淨了,冰蘭自己還賺了三十多塊。
心裡總算有了一點底,肖建軍二塊,范家三塊。幾個孩子帶著笑容跑回來,中途很奢侈地每人花了二分錢買了一根冰棍。
冰棍就是白糖加白開水冰凍而成的一根圓圓的棍。第一次吃,還是讓幾個心滿意足。田桂敏不知道自己家那片韭菜居然能賣三塊錢。「你們幾個小心伺候著,只要賣的錢就是你們上學的」
範文軍少有的露出笑,不過家裡好像種了大片土豆和南瓜、小白菜。隨後夏季到來,乾旱的河流卻迎來連綿不斷的雨季。人們想出去都出不去,學校已經是一片汪洋,冰蘭跟哥哥們只得悶在家裡。
大哥跟著老爸去生產隊抗洪,二哥坐不住冒雨跑去知青點跟那哥幾個打牌。冰蘭懷疑二哥是奔著那兩個女知青去的,她從心裡是不願意的,要知道那些知青絕不會看上村裡的小子。再說那邊不是還三個男同志嗎?
做妹妹的,尤其還是像她剛七歲的妹妹怎麼說?「二哥,你不能跟她們搞對象」能行嗎?大哥傷心了一次,她不想二哥再走一回大哥的路。某次在飯桌上她還是在大夥說起對門住的知青時提了一句那些人不會留在村上很久。
原因很簡單,他們只是接受教育來了,又沒讓他們紮根這裡一輩子!范大偉夫妻是贊同的,「那些人是市里人,早晚要回父母身邊的,立軍,你跟他們玩玩可以,別深交,那些人心沒在這兒」范大偉旁敲側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