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握住江雲疏的手,渡入一縷真氣將寒毒壓住,恐怕他身子承受不住,還是如之前一般,能壓制住寒毒即止。
碧靈草的寒毒非同一般,雖可用靈氣暫時壓制,但要徹底解開,還是非去東明界不可。
饒是這般折騰,昏迷的人卻沒有醒來。秦湛在石台旁坐下,讓人靠在自己懷中,將人緊緊抱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破曉,一縷陽光穿過山洞口被枝葉的縫隙,照進洞穴。
雙眼敏銳地感覺到一絲明亮,江雲疏微微蹙了蹙眉。
察覺到懷裡的人微微蹙了眉,秦湛抬手遮在他眼前,儘量不讓光線刺到他的眼睛。
江雲疏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擋在眼前的一隻手。
秦湛只覺掌心微癢,是那人長長的睫毛輕輕掃過,一絲別樣的感覺走過全身,到了下半|身去,不動聲色地將手收起。
江雲疏抬起眸子,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容。眉眼一如既往深邃而剛毅,深黑色的眸子裡倒映出自己的模樣,目光無比珍重,好似眼裡裝滿了整個世界。
本來江雲疏覺得自己和秦湛也沒什麼,此刻發覺自己躺在他懷裡,又被他這樣盯著,就莫名想起了無望說的「情人」二字,頓時覺得有些窘迫,連忙一側身翻下石台,從秦湛懷裡溜了出去。
不防懷裡的人突然逃跑,秦湛連忙伸手去扶人,江雲疏又呲溜一下從他指間溜走,往後連退了三步,和他保持半丈寬的距離才罷。
秦湛望著站在面前不肯親近的人,兩人便這般面對面站著,四目相對,僵持住了。
江雲疏被秦湛盯得脊背發涼,只得率先開頭道:「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我想了一下,我們同為男子,這樣拉拉扯扯互相……接觸,似乎不太好,被人看到了讓人誤會。」
秦湛不語,只是盯著江雲疏,深邃的目光中看不出絲毫情緒,默默向他走進一步。
「你別這樣看著我呀。」江雲疏連忙退了一步,道,「我知道你是坦坦蕩蕩問心無愧的,是我不好是我怕被人誤會……你就當幫幫我的忙行不行……」
秦湛望著江雲疏,長袖下的手暗暗握緊,又悄無聲息地鬆開,沉默良久後,果真不再靠近江雲疏,轉身走向洞外。
江雲疏暗暗鬆了口氣,正在考慮要不要跟著秦湛走,突然覺得右腕上一緊,連忙跟上秦湛的腳步。
江雲疏垂眸向自己右手上看去,一條細細的金鍊子系在右手手腕上,連接在自己和秦湛之間,自己只能這樣被他牽著走。
讓他不要碰自己,他就用鏈子把自己牽著走……江雲疏微微眯起眸子,沒有說話。這回竟然安安靜靜的,沒有和秦湛討價還價。
秦湛帶著人走下山,山下是一座小鎮,小鎮的四面被群山環抱,雖不繁華,鎮上人來人往也算熱鬧,儼然有世外桃源的風致。
江雲疏正想提醒秦湛一句人多之處能不能先把鏈子收一收,卻連連接在自己和秦湛之間那一截細細的金鍊子已經被隱去,半點也看不見,唯有手腕上的觸感證實著鏈子還在,並未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