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謝必安抱著懷裡那兩套黑白兩色的衣服剜了他一眼,振振有詞的道,「人生在世,賺錢不就是為了花麼?不花錢,我那麼努力工作還有什麼樂趣?」
范無救:………………
當天晚上,范無救悄悄把自己裝銀錢的袋子塞在了謝必安的枕頭底下。
光武六年,謝必安和范無救憑藉接連破獲的兩起大案,被所有衙役推上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的首席。
縣衙的衙役們在縣裡的酒樓里烏泱泱聚了兩大桌人,給兩人破案歸來的接風洗塵。
風塵僕僕的趕了一路,謝必安覺得滿身塵土太難受,便先回家去沐浴更衣。范無救跟衙役們喝了一輪,算算時間差不多,便起身回家去接謝必安。
「哎,七爺喝的好好的,怎麼突然走了。」有人不解的看著范無救離開的背影。
「放心,沒走,他就是擔心,去接八爺了。」旁邊的那位中年衙役老神在在的倒了杯酒。
「擔心?八爺現在都是天下排名第一的衙役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又一個新衙役表示疑惑。
老衙役笑呵呵的咂了口酒,「你們來的日子短不知道,咱們八爺吧,富家子弟,金貴,以前出門都是僕人前呼後擁的,後來做了衙役,單獨出門才發現,他不認路。走熟的地方還行,不熟的地方,可能繞兩三個時辰都找不到地方。所以七爺就走哪兒跟哪兒,恨不得把人拴在褲腰帶上。」
「感情咱威名赫赫的八爺還是個路痴?」
老衙役用花生米砸了下那人的腦門,「沒到路痴那地步,但總比咱們普通人差些。」
眾人哈哈笑著,又把話題轉移到了別處。
槐安縣靠山,六月里的氣候總是多變,時不時便會暴雨傾盆。
六月十五,正是謝必安和范無救休沐的日子。兩人約好了要一起回四平鎮去看看。
剛走到縣外的石橋邊,天空便陰雲密布。
謝必安擔心下雨,范無救前幾天受了傷,不便折騰,謝必安便讓他等在原地,自己回去取傘。
拿完傘的謝必安不小心又迷了路。等他趕到城外,卻聽說山洪突然傾泄,衝垮了石橋。
謝必安和衙役們找了六個時辰,才在下游的淤泥里找到范無救的屍體。
自責的謝必安,當天晚上便上吊身亡。
閻王殿上,謝必安終於追上了范無救的魂魄。
「你怎麼也來了?」范無救看到謝必安的魂魄萬分驚訝。山洪應該沖不到縣裡啊?
「笨蛋,雨下大了你就不知道找地方躲嗎?」謝必安高起輕放,『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范無救一本正經的道,「我怕你回來找不到地方。」
謝必安:………………
殿上的閻王拿著令簽無奈的抖了抖鬍子,你們兩個當我的閻王殿是打情罵俏的地方嗎?再看這兩人的生平,居然是天下排名第一和第二的衙役。
光武九年六月十五,清平府槐安縣死了兩名衙役。
地府卻從此多了一對陰差。
新上任的鬼差一個喜穿黑色,頭頂寫著『天下太平』,一個只著白色,帽子上是『一見生財』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