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偏頭企圖甩開袁不周的手,下巴卻被他牢牢鉗制著。
袁不周望著雲澈的眼睛, 只覺心跳猛地狠狠跳動了一拍,俯身往他的兩瓣薄薄的唇吻了下去。
雲澈使盡全力依舊無法掙脫袁不周的鉗制,只能眼睜睜看著袁不周的臉, 在眼前一點點放大。
近在咫尺之間, 袁不周突然眉頭一皺,放開了雲澈, 直起身來。
雲澈垂下眸子, 幾乎不可察覺地輕輕鬆了口氣。
袁不周皺著眉頭, 不安地在殿內來回踱了數步,垂下眼眸站在原地細細感受了一陣,轉頭對雲澈道:「這裡是我平日修煉的密室, 需要什麼自己取就是。只是, 不必白費力氣琢磨怎麼逃出去, 除了我的口訣可以進出, 這裡根本沒有出口。」
袁不周將手中的白玉瓶輕輕擱在了雲澈手邊, 卻將百花扇放進了自己的衣袖中, 道:「我現在有一件要事,辦完了立刻就會回來。我回來若是看見你死了,我說過的話,可是說到做到。」
雲澈不抬頭,不語。
袁不周垂眸再看了雲澈一眼,身影一瞬便消失在了空曠的大殿之中。
袁不周終於離開了,雲澈輕輕閉上眸子,咬了咬牙,唯一還能動的右手一使勁,終於直起了身子。
雲澈並未去動袁不周留下的白玉瓶,眼神淡淡地在整個大殿中環顧了一周。
周圍掛的都是各式聚集靈氣的符文,以及一些助益修煉的秘咒,果然是一個有益於修煉的密室。
一般修仙之人,都不會允許道侶之外的任何人進入自己修煉的密室。一則不願與人分享自己費力聚集靈氣,二則不願被人窺見自己獨門的秘術,三則收藏的法器也靈丹妙藥也往往放置在此,怕為人盜取。
袁不周對於這些靈咒神符更是一向十分吝惜,連給別人看一眼都不捨得,為何竟放心把自己關在這裡?
雲澈回想起方才那一幕,他那湊近自己的模樣,不知道想要對自己做什麼,難道是做和凌塵朔做過一樣的事?
凌塵朔……一想到這個名字,雲澈的心微微顫了一下。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複雜而糾纏的感情湧上心頭。
如果袁不周離開前說過的話是真的,他現在果真因為自己的那具身體而受制於人?
雲澈咬了咬牙,用右手使勁撐住地面,掙扎著企圖站起身來。
胸口的鮮血,一滴接著一滴,滴落在地上。
幾次堪堪起身,便跌倒在地。
似真似幻之間,雲澈的眼前好像看到了一個天真爛漫的黑衣少年。
一抹黑色的身影在望虛山陡峭高峻的崖壁之間上竄下跳,笑聲喊聲在山谷之間久久迴蕩。
被訓斥之後,就低著頭一臉委屈認錯的模樣,自己一轉身,他便笑嘻嘻地跟到自己身後,把在山上采的野花悄悄簪在了自己發間。
好像沒心沒肺,好像從來不會有什麼煩惱,好像永遠沒有什麼條條框框可以束縛住他。
雲澈的眸子微微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