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您其實應該多笑笑。」我不由地有些感觸,「您笑起來其實很好看。如果不再每日那幅無表情的臉孔,想是會有很多姑娘愛慕您的。」
他的目光陡然一頓,抬眸看來時恰是與我的視線對上。
本來我們的姿勢就有幾分親密,我是坐在桌旁,而他就從我的背後探上的頭,隔的只是肩膀上方到腦袋的那些距離。
似是想起昨晚種種,我看到他臉上有不自然的韻紅。
一時的沉默,他霍然向後退了幾步,極恭敬地站到了一邊,恭聲道:「小主恕罪,曹寅冒犯了。」
不知他所說的冒犯是指昨日亦或是指方才,我饒有興趣地看了看他,問:「不知曹大人此次來秀女宮有何事?不該只是來看宛文的畫吧。」
曹寅聞言,方才想起自己是有任務在身,將手中包裹置於桌上小心地打開。
裡面是一件墜珠水晶霓裳。
他道:「這是皇上讓我帶來給小主的。皇上說,昨夜之事是他不對,只因眾事操勞,恰是心情不佳。他希望小主勿將那事放於心上,午後冊封之時,您能穿上這件彩服,也好讓他便於尋找。」
「一件衣服就想讓我忘了有生以來最大的污辱?」我不否認這件衣服是漂亮至極,但這也未免將我的身價看得太低了。雖然——一國之尊竟會向我道歉,確是讓我有些動容。
曹寅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回答,苦笑道:「小主有所不知,這是西域使節進貢之物,全皇宮上下也不出三件。皇上為了這件彩服,不知親自挑選了多久。」
我不覺一愣。
玄燁親自挑選?在國家內憂外患,他需日理萬機的情況下,他竟為了我仍忙中抽閒,僅是為了一件適身的彩服?
這時我不由由衷一笑,恭恭敬敬地受了這禮:「謝主龍恩。」
「小主現在就已占盡了皇上的寵愛,將來想必……」曹寅雖說著道賀的話,但我聽不出絲毫喜悅的情緒。
強制自己去忽視心底的那份不安,我轉身,將手中的畫紙揉成了團。我潛意識已經決定要原諒玄燁,那麼就暫時認為他不是豬好了。
「小主你這是……」見我這般,曹寅不解。
我笑:「這不過是隨手胡畫消遣用的,也不是什麼大家之作,曹大人在惋惜什麼?」
他微微地搖了搖頭:「只可惜了這樣獨特的一幅畫。」
「曹大人若喜歡直說就是了。」我有些詫異於他的態度,「可惜這畫成了這般,也不好當禮物送給大人了。要不宛文再為您繪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