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這是在搞什麼,這裡還有個娘麼在偷聽居然沒發覺?」那人沉著嗓子喊了一聲,鏢局門口的幾個人霍然往這裡看來。我直覺地閉了閉眼,知道這次真的完了。
遙遙只見那個青衣男人往我這邊走來,胡同很窄,陽光低淡地漏入,在他的身邊奪上一層淺淺的光。因為背對著光線,我始終沒有看輕他的臉,只依稀覺得這一身的行頭是很多貴族子弟常見的。
我正想探究這人的身份,然而霍然脖頸間一痛,拿刀的人用刀柄猛然一下,眼前霍然一黑,便已暈厥過去。
我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只在醒來後發覺已經被反手捆在一處柱子上,周圍落滿了草垛子,除了這些凌亂遍布的雜草之外,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周圍的環境是陌生的,我並不因此而害怕,然而卻不禁擔心起柳品笙。雖然始終等不到他心中已是忐忑不安,但我始終相信他是已經逃出來的。
我要等他。
但偏偏這個時候,才剛逃出一處牢籠,竟然卻又莫名被人抓了去。我緊緊地咬了咬唇角,一時有些生澀。如果他到了鏢局門口卻未找到我,又該怎麼辦……
周圍沒有風,沉沉的氣息間也有些壓抑。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感覺吐息落在耳旁,仿佛疏遠地如一聲無止境散離開去的咒,無以解讀。
就在我無所適從的時候,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我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卻見是一個小廝模樣的人。
他見我醒了,眼裡鄙夷神色一閃,嗤了一聲:「我們爺要見你,一會安分點。」
手上的綁鬆了,然出門我才發覺外面還有幾個漢子候著。我跟著那小廝走,幾個漢子在後面寸步不離,我不禁不知當說那位爺過分謹慎的好,還是該自豪自己面子真大的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竟然還要叫那麼多人看護。
跟著前頭引路的人一步一步踏上長廊,我的神色卻也慢慢不禁深邃了起來。但也正是這樣的小心謹慎,才足見這個鏢局手上的買賣的確並非尋常生意這麼簡單。
不知為何,我竟然有了種莫名侷促的感覺。
「到了,進去吧。」正想著,小廝漠然無情的話語恰好冷不丁落入耳中,我抬頭看去,房中的一座八仙桌旁坐著幾個人,視線正一分不差地落在我的身上。分明之前未見長相,然其中一人我卻莫名感覺就是那時在鏢局門口的那個青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