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十年前,或許還算來得及,但已經走到現在這一步,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他刪掉那條簡訊然後把號碼拉黑,打算起身回酒吧,站起來時那隻小流浪貓受了驚嚇,一下子躥遠了,但在裴渢抬腳要走的時候又鍥而不捨地跟了上來。
裴渢心裡一動,轉過身拍了張照。
許時熙本來在屋裡開著檯燈寫作業,但越坐越熱,他現在只剩一條胳膊能動,也扇不了扇子,只能拿著東西到院子裡。
裴渢發來消息的時候他還躺在藤椅上抬頭看著月亮背元素周期表,也沒有注意是誰,點開後看到照片裡一隻髒兮兮的小橘貓,嘴裡叼著一根沒吃完的火腿腸,退回聊天界面才看到是裴渢。
是熙不是西:你餵的?
Galaxy:不是,它自己找來吃的。
小橘貓背後是兩家很眼熟的酒吧,這麼晚了在酒吧街,大概還是打工,許時熙也不想打擾他,就沒再說話。
裴渢等了半天,許時熙都沒有回消息。
他也不知道自己給許時熙發消息是想幹什麼,其實如果許時熙不主動找他,他們好像完全沒話說,不光是許時熙,他和顧琮認識這麼多年,有時候都顧琮說話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
顧琮以前說他難以靠近,就差把冷漠兩個字刻在身上,當時他覺得無所謂,也並不想接近誰,現在才忽然感覺到好像是有點問題。
Galaxy:上次你說想借我的物理筆記,現在還需要麼?
許時熙差點忘了,他這段時間把高一的課本看了一遍,書上的東西差不多記住了,但考試完全是另一回事,照樣一頭霧水,方小椿又從來不記筆記,書比他的都白,余准那群人更沒法指望,他也不敢去找沈晝川,萬一問起來不好解釋,想來想去只能問一下裴渢。
是熙不是西:需要需要需要,我去你家拿可以嗎?[星星眼]
裴渢本來想說可以給他帶到學校,但一想說不定有其他東西也用得上,不如讓許時熙自己去看。
Galaxy:好。
是熙不是西:謝謝。
在外面住了一周多沒有回家,周末的時候裴渢就打算先回去收拾一下,裴念忠不在家的時候,劉春玲除了給裴諾諾弄一頓吃了不知道會不會拉肚子的飯之外什麼都不會幹,經常他回去時滿屋狼藉,地上到處都是亂扔的垃圾和淌著油幾乎要發臭的外賣盒子。
開門進去時劉春玲正躺在沙發上,叼著一根細長氣味甜膩的女士香菸,身上只穿一條松垮睡裙,旁邊茶几上堆了十來個啤酒罐子。
裴渢踢開擋在門口的幾個紙盒子,朝自己臥室走去,他平常離開家超過一天就會鎖門,現在門鎖上卻被人用什麼尖銳的東西劃出了幾道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