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台裝了消|音|器,不像之前沈晝川帶他那次開在路上一直轟鳴,還在市區的路上,裴渢一直穩在正常速度,但四周圍帶起來的風還是摻雜了略微凌厲的冷意,風聲刮過耳畔,許時熙忽然想起上次那個雨天,不知道裴渢在賽場是什麼樣的感覺。
車在路邊停下來的時候許時熙還沒回過神,裴渢下去後他還在后座坐著,裴渢伸手給他摘了頭盔,說:「到了,進去坐,看台上讓人給你留了位置。」
裴渢還要去準備上場,許時熙也不懂那些事,沒有過去添亂,直接上看台坐下,過去後才發現那排只留了一個空位,他聽顧琮說會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還沒到。
周圍喧鬧的聲音此起彼伏,鼓掌的吹口哨的,還有幾個大概喝醉了,拿著一個鐵哨子吹得破音,被這些令人煩躁的瑣碎聲音包圍起來的感覺並不好受,許時熙坐在靠右的那個位置上,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今晚沒有下雨,月色澄澈,賽道兩旁數不清的小燈接續亮起,遠遠看去匯成一條雪亮的光帶。
許時熙在最左側看到了那輛熟悉的純黑色摩托,裴渢戴頭盔之前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隔著數層人群和沸反盈天的吶喊,許時熙數著自己比平常快了許多的心跳,朝他笑了一下,雖然也不一定能被看得到。
這次是障礙賽,上回下著暴雨賽道原本就很泥濘,所以沒有再人為地去設其他阻礙。
看著裴渢跨上摩托,一聲尖銳哨響,賽道上的幾台車同時沖了出去,發動時如雷般的轟鳴聲交錯混雜在一起。
緊跟在裴渢後面的那輛暗藍摩托開到環形賽道上,在路肩之間遊走,試圖彎道超車,裴渢壓轉車身,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這條賽道上他曾經開過許多次的車,沒有方向也沒有目標,終點線在他眼裡也並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是宣洩放縱一樣飛馳急行,今天卻頭一次對終點有了期待。
裴渢一直開得很穩,許時熙稍微鬆了口氣,結果就看到後面一輛車轉彎時猛地衝出了賽道,手裡礦泉水瓶子都攥緊了。
最後裴渢跟那輛暗藍色摩托幾乎是同時壓上了終點線,許時熙起身從看台上下去,走到底下休息區時裴渢剛摘了頭盔,過去抬手攬了一下他的肩膀又鬆開。
還沒顧得上說話,身後走過來一個穿著賽車服戴棒球帽的人,從旁邊經過時指了一下裴渢還拿在手裡的頭盔,「別忘了。」
「那是誰?」等那人走後許時熙問。
「一個……朋友,」裴渢說,「一會兒可能要跟他出去一趟,你先回酒吧,找人送你好麼,這兒太遠了,不好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