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就做了牛肉麵,牛肉燉得很爛,許時熙又榨了點辣椒油,沒有外面賣的那麼辣,卻聞著很香。
好不容易回趟家,他打算早點睡覺,洗完澡卻突然想起點什麼,又去翻病曆本看了一遍,覺得許老爺子做手術的那個時間有點眼熟,想來想去還是跟裴渢打了個電話。
裴渢還在劇組酒店,剛把選修課的論文寫完,要關電腦的時候看到文件夾里他之前轉存進去的許時熙唱的歌,時間最晚也是一年前的,後來就沒有新的了,許時熙沒再唱過。
手機響起時他還在聽後面的幾首歌,看到來電顯示就按了暫停鍵。
「小熙。」裴渢接起電話。
「……對不起,這麼晚打擾你,」許時熙頓了一下說,「我剛才回家,看到我爺爺的病曆本,前幾個月是你陪他做的闌尾手術麼?」
「嗯,」許時熙已經有將近半年時間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裴渢還以為是什麼事,沒想到是他看到了這個才來問,一時間有些失落,「手術做得很急,後來恢復又挺好的,就沒跟你說。」
許時熙知道許老爺子肯定也是不想讓他擔心,才不讓裴渢告訴他。
「你當時在醫院陪床麼?」許時熙看著病曆本上標記的時間問。
「做完以後待了一個晚上。」裴渢說。
「不想跟我說這件事所以關機麼?」許時熙又問。
「沒有,」裴渢還沒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麼事,但他肯定不會故意不接電話,就下意識地解釋,說完之後才想起來可能是他那時候手機沒電關機了將近一天,「是沒電了。」
許時熙這才發現是個誤會,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在家待幾天?」裴渢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他說話,就問了一句。
「三天。」許時熙說。
說完話許時熙就隨便找個藉口掛了電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高三那年也是每天熬到很晚,要打工還要複習那些已經遺忘了很多年的課程,卻沒怎麼失眠過,好像跟裴渢在一塊的時候他總是睡得很好。
躺了將近一個小時還是沒有睡意,他從床頭拿過手機,登小號去刷微博。他小號基本上就是用來追星的,不過很少發什麼東西,只是個沒有感情的點讚機器,在幾個超話里翻了一會兒,點出來時又看到裴渢的名字,猶豫了幾下還是點了進去。
有人發了裴渢在《長日》里的路透,是穿那套警服的照片,撐著傘站在雨里,眉眼深邃,側臉輪廓像比例精緻的大理石像,手裡拿著一枝還在滴水的白玫瑰,站在一個看不清名字的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