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早就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晚上還要去酒吧打工，他的傘被沈晝川手下的嘍囉搶走扔在了臭水溝里，只能淋著雨走過去。
半路雨下大了，鋪天蓋地落下來，砸得全世界只剩下嘈雜又靜寂的雨聲，他走到一個已經關門的商鋪屋檐底下躲了一會兒。
他在屋檐底下台階上坐著，靠著門後緊閉的捲簾門，忽然感覺到搭在身側的手被什麼毛絨絨的東西碰了碰，睜開眼才發現是只淋成落湯雞的小貓。
小貓眼神懵懂地看著他，在暴雨天依偎在他腳邊。
裴渢伸手在它頭上輕輕地摸了摸，卻沒有多管。
等雨下得小了一點，他站起身，拿出書包里一個硬殼文件夾，放到地上搭出一個窄小的屋檐，看著小貓鑽了進去，就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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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畢業的那年裴渢和許時熙商量了一下，想留在本校讀研。
許時熙一開始沒同意，因為裴渢的導師從很早之前就一直在勸他去留學一段時間。
倒也並不是國外的學校就一定比國內好，只是術業有專攻，有些專業頂尖的技術暫時本校還沒有足夠的資源，裴渢去留學是更好的選擇，都是為他才留下來。
為了這件事裴渢頭一次跟許時熙生氣，留在楚寧舟那邊酒吧住了一晚沒回家。
但睡到半夜卻睡不著，還是起身拿上衣服打算回去，從酒吧後門出去時看到許時熙在巷子口等他，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帽檐底下眼睛紅紅的。
已經半夜一點多，裴渢不知道他在這兒等了多久，過去牽他的手，指尖都是冰涼的，儘管是夏天，傍晚才下過一場雨，溫度並不高。
「如果走了，我可能兩三年沒什麼時間回來，」裴渢和他說，「我不覺得有必要分開這麼久，就算不去，我想學的東西一樣可以學，不會對我有任何影響。」
許時熙只是很怕自己會耽誤他，高考的時候也是，提心弔膽，害怕裴渢一時衝動，會跟他一起留在B市，現在也一樣。
裴渢拉著他回家，在路邊等出租時，聽到身後長椅底下有幾聲虛弱的貓叫，低頭去看時，發現是一隻毛已經被雨泥弄髒的白色小貓，對上那雙深藍貓眼，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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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的那一年，裴渢還經常去家附近的大學做講座，偶爾還會受邀去看一下學生的科研項目。
傍晚的時候回家，路過小公園，地上都是積水。
他抬頭看到一個小女孩，正追著一隻瘦弱的小白貓在廣場上跑。小貓慌不擇路，不小心一頭撞到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