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庭寒往後退了退,退到了談靜流的身邊狀似無意的摟住談靜流的肩膀悠閒的坐在地上,問道:「然後呢?」
「然後?」暮成雪像是在回憶什麼一般:「然後,到了成婚當日,洞房花燭,蓋頭一掀,那白小姐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並不是陪伴了自己三個月自以為是自己郎君的人,更不是前一日還與自己顛鸞倒鳳的人當場便崩潰了,然後……便徹底亂了。」暮成雪淡淡的回憶道。
「弟弟衝進來屋子裡,把一切講給兩個人聽,那白小姐不甘受辱一頭就撞在了桌角上,當場一命嗚呼。好多人聞聲趕了過來,那白大人看到自己女兒慘死就發瘋了一樣的衝著哥哥就要殺了他,但是弟弟提前搶過了那白大人手裡拿著的鈍器一個甩手就把白大人也弄死了。」
暮成雪雙手顫了顫,像是陷入了什麼恐怖的回憶一般:「之後人群便像是瘋了一樣驚慌的往外面跑,爹發現弟弟殺了人為了不連累自己就要把弟弟送去官府,把所有的罪都扔到弟弟身上。不過卻沒能如願,因為弟弟早看不慣自己滿口忠貞愛意實則最是薄情寡義的爹,所以一個生氣拿著手裡還有的兇器把能看到的所有的人都殺了。」
暮成雪將手舉到了眼前,淡淡的說:「四處都是血,滿地滿院子的血。」
謝庭寒忍不住打斷他:「好了,不要說了。」他心裡的那種違和感原來越重,但是依然找不到原因,最後他抬頭看著暮成雪:「既然弟弟這麼愛哥哥,又為什麼把哥哥關到這樣一個牢房裡呢?」
暮成雪看了看謝庭寒,眼睛突然變得極其的森冷,露出了一個惡意的微笑,說出了和第一個故事一樣的話:「因為他以為我瘋了。」
謝庭寒被那樣一個眼神盯著頓時感覺渾身發冷通體冰涼,突然他終於意識到了為什麼他會有違和感。
因為視角,因為暮成雪描述這個故事所用的視角!
雖然暮成雪一直說自己是那個哥哥,但是他說話的視角卻幾乎都是站在弟弟的角度上的,雖然那個白面男子也的確叫他哥哥,但是從沒有人說過哥哥的名字叫暮成雪……
也就意味著,哥哥可以是那個殺了人的暮楚非。
謝庭寒一瞬間頭皮發麻眼睛瞪大,握住談靜流肩膀的手一個死命的收緊,談靜流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答案。
暮成雪看著謝庭寒那個陡然瞪大的雙眼不由得大笑出聲,眼睛瞪得更大了,完全沒有之前淡然而不染塵埃的樣子:「謝候世子果真聰明伶俐,居然一下子便能想到事情的關鍵點,倒還真是難得。要知道我無聊的時候這個故事可是講給了好多人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