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以來,他總覺得恍恍惚惚,對所有的一切都心灰意冷了。想過遠離世俗,只是還沒付諸於行動。
也是巧了,如果不是那天,他母親李若華單槍匹馬的找到柳櫻雪這裡,他是想在那天跟他母親好好談談,讓母親和他一起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
可是看到了柳櫻雪的改變,他的心竟然又活了過來。然後他放棄了去遠方的想法,又想要重新振作。
「雖說這個時代節奏慢,毫無壓力,錢也很好掙。但做生意雜『亂』無章,其實我不喜歡……我的愛好辣麼簡單,只有睡、吃、玩……嚶嚶……」
被柳櫻雪的類似於撒嬌的「嚶嚶」聲給擾的,蘇莫的心緒『亂』了。
他『揉』著額頭,用柳櫻雪聽不到的聲音嘀咕:「我從沒嫌棄你不做事,也沒嫌棄你不賺錢。如果你當初有誠意的跟我認錯,為了纖纖,我也不會狠心離開。我有能力養你,不需要你這麼辛苦的。」
頓了一會兒,沒聽到柳櫻雪繼續說,蘇莫便繼續自言自語,「別人都說你有魄力,是夠有魄力的。呵……過得窮點不稀奇,但窮到了去貸款的程度,這多稀奇呀……」
柳櫻雪『揉』著還有些刺痛的臉,尋思著自己心裡的那些委屈,又嘀咕道:「沒辦法一口吃胖,只能靠積少成多。一天一天,單調乏味。忙起來的時候,還能什麼都不想,但只要閒下來,我就覺得,未來真的好遙遠。」
蘇莫覺得他的心,是從沒有過的軟:「如果你早點換成現在的你,我不會離開。如果你可以主動告訴我,纖纖到底是誰的孩子,告訴我,你不是故意羞辱我,天大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可以繼續把纖纖當做自己的骨肉,好歹養了這麼久的孩子,都有了感情……」
說起纖纖來,蘇莫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無聲的落了下來,一滴一滴。
別說養一個可愛的小孩子,就算養一隻小貓小狗,也有感情啊!
從幼時細心的餵『奶』到稍微大點以後,教給她吃飯,陪她玩玩具。
她哭鬧的時候,耐著『性』子哄。
生病的時候,哪怕蘇莫是醫生,知道孩子的病情沒什麼大礙,也照樣心焦如焚。
每天,屬於自己的時間都好稀少,本來冷漠無情的他,所有的脾氣都被磨沒了。
有了牽掛,再也不能來去自如,可又心甘如怡。
「唉……聽說,我好俗啊,一天到晚就認得錢……」柳櫻雪說到這裡憤憤然,「雖然走自己的路,不在乎別人說什麼。但我好想撕掉他們的清高面具。他們習慣了隨遇而安不作改變,那是他們的事。憑什麼歧視率先做出改變的、可愛的我呢?」
「你只認得錢麼?沒覺著。」蘇莫調整好情緒,他不會承認,他剛才落淚了,「如果真的需要錢,以後我送給你。還是別這麼辛苦了吧……」
也許柳櫻雪的改變,是因為這幾個月以來,她懂得了什麼叫做貧困潦倒麼。
當初的柳櫻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習慣了,對錢並沒多少執著。
每一次蘇莫把賺來的錢分給她一部分,她都會笑靨如花的嗔怪:「咱們家,你是當家人,你管著錢就好了啦。我缺錢的時候,肯定會跟你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