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晏凌聲音微輕。
燕長歌不禁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怎麼回事？
晏凌這兩天怎麼有點怪怪的？
之前哪次他出門去學校，晏凌都會跟上來，一通親親抱抱，才肯放人，甚至幾次都提出要接送他，都因為燕長歌怕他的身份證還沒下來，這張臉又這麼招人眼，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強烈拒絕了。
儘管如此，晏凌還是弄得他幾次都差點遲到，後來他都乾脆不敢掐點兒走了。
可晏凌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見他回頭看，晏凌甚至依舊坐在電腦前沒動，還衝他笑了笑，「路上小心。」
眼看時間快到了，燕長歌即使心中犯嘀咕，也沒了時間深思，只能先出門。
關門的聲音剛落地不過幾秒鐘，房間裡，坐在椅子上的晏凌卻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淡然，捂著胸口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額頭上霎時就滲出一層層冷汗來。
幾乎在他站起身來的那一瞬間，身體就踉蹌了兩下，下一瞬一陣烏光閃過，竟是再也維持不住人形，一條藍色魚尾不可控制地變化而出，啪地一下拍打在了狹小書房的牆壁上！
不只是魚尾，就連晏凌的耳朵也變回了魚鰭一樣的形狀，他抬手撐住了電腦桌，那手背上，儼然覆蓋了大半截的藍色鱗片，正在電腦屏幕光源的映照下，反射著藍盈盈的光。
晏凌的臉色有些蒼白，他咬了咬牙，不知道做了什麼樣的努力，身上再次籠罩一層光，又變回了人形的模樣。
只是他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是在勉強維持人的狀態。
他快步出了書房，幾步併到陽台上來，抬手打開了那扇最大的窗戶，下一瞬，一道殘影從窗口縱出，卻沒有下落，而是如同一股風浪一般快速掠過。
半個多小時後，某個沿海城市的海水中，從半空飛速落下一道藍色艷影，濺起了幾米高的海浪。
整個身體終於得以浸泡在海水中，晏凌頓時好像重新活過來了一樣，緩緩將頭漫出水面，深深呼吸了幾口氣。
他的臉色，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恢復了起來。
他始終都沒有告訴過小教授，其實作為鮫人，他不僅僅是到了陸地上會能力折半，而且還不能長期離開海水。
否則，時間一久，身體就會漸漸變得衰弱，尤其月初極陰之日，更是有可能連人形都難以維持。
而今天，就是月初一。
他當初上岸來，原本是打算找到小教授，就把他帶回海中的，可當他看到人類現在生活的繁華時，他就知道，小教授估計是不願意跟他去深海生活的。
更何況，萬年鮫珠還沒有找到。
他無法長時間離開海水，小教授也沒辦法長時間居於海水。
開啟海底龍綃宮，孕育後代，以及讓他能跟小教授沒有阻礙的長時間在一起，所有所有的一切，竟然都要著落在那顆不知去向的萬年鮫珠身上。
但他已經翻遍了據說信息繁多的所謂網絡，還是找不到鮫珠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