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歌又開口。
「說。」
皇帝的情緒似乎有些暴躁,語氣有些不耐煩。
燕長歌面帶清淺笑意,一派溫和,「臣以為,眼下最要緊的,是皇上打算如何應對他的邀請?不管他究竟是怎麼沒死,還逃離了東黎,但既然現在他登基已經是事實,還是應該儘早拿出應對之策。至於半年前的事,可以慢慢查,那是次要的。還請皇上聖斷。」
皇帝再次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努力平復了幾分情緒,「…你說的對。他的請柬,我們還不能視而不見。」
東黎國國勢再怎麼比西浮國強一些,但也不是絕對的。
貿然撕破臉,戰亂必生。
更何況,之前的西浮國老皇帝為人平庸,加上西浮國略處於弱勢,東黎國當然敢傲然幾分。
但現在,那個質子竟然能從一個「死了」的質子,搖身一變成為西浮國新帝,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他一定心思深沉,一定採用過雷霆手段。
更何況,他還在東黎國受過屈辱。
公然跟這樣一個人對上,那一定很麻煩。
能不撕破臉,就一定要先裝瘋賣傻到底,他既然遞請柬,那就接。
皇帝漸漸冷靜了幾分,轉身坐回了龍椅上,將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掃視了一遍,才沉沉開口,「朕決定,派遣一名使臣前往西浮國參加他的登基大典,此人必須心思活絡,時刻觀察那西浮新帝的念頭,及時防範。有哪位愛卿,願意前往?」
朝堂,一片寂靜無聲。
畢竟,誰也不是傻子。
一個記恨東黎國的質子的登基大典,身為東黎國朝臣,誰敢去冒那個險。
誰都知道此行弄不好就是送命的苦差事。
「沒人!?」
皇帝剛剛壓下的怒氣在看到滿朝文武幾十個鵪鶉之後,又瞬間就蹭地一下反了上來,「難不成你們是怕了那個該死的質子!?一個個丟人現眼,朕養你們這群飯桶有什麼用!」
「皇上,臣願前往。」
燕長歌見時機差不多了,順著皇帝的怒火就開了口。
他需要見見嚴無鸞。
而且,如果嚴無鸞依舊會像原劇情那樣攻打東黎國,他可不想在做什麼託孤之臣。
因為掛上託孤之臣的名頭,他就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看著美強慘追殺主角攻而不挺身庇護。
但直接躲開這個名頭,可就跟他屁關係沒有了。
他可沒有那個義務護著主角攻長大,復國,復仇。
而眼下,以使臣名義去往西浮國,顯然是個光明正大躲開託孤戲份的好機會。
就算再回來,太子殿下這兩三個月之間,身邊也不可能沒有新的太傅,他就可以很順利地趁著這個機會疏遠太子,水到渠成的變成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