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在整集軍隊?甚至調遣大軍往東黎國邊境壓進?」
這陣子,嚴無鸞每天晚上都會來驛館與他共寢,可是天亮時,卻又從來不過多留戀,每天一早便會準時回宮。
燕長歌感覺到了他在忙著什麼。
直到昨日,連驛館的守衛軍都撤走了一半,他才知道,嚴無鸞竟然已經在籌謀與東黎國開戰。
「是,」嚴無鸞臉上帶著殘冷的笑意,「朕還以為,太傅早就該想到了。」
昔日東黎欺他辱他,甚至讓他差點死在那東黎深宮,如今他終於逃出生天,登基為帝,用腳指頭想想,他也不可能放過東黎。
莫說是東黎,曾經不把他當人的,哪怕是西浮國的父皇兄弟,不也被他弄死了?
又有什麼理由放過東黎那群曾經親眼看到過他如何狼狽,如何苟且偷生的人。
更何況,嚴無鸞湊近了燕長歌,緩緩抬手輕輕捧住了他的臉頰,滿目深情模樣,「況且,東黎可是太傅的故國,朕怎能忍心看太傅思鄉情切,故土難歸呢?」
看著他這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燕長歌恨不得直接一榔頭砸他腦袋上,他抬眸,冷眼看他,「別說的那麼好聽。我故土難回,還不是因為你強行將我困留在西浮?」
嚴無鸞咧嘴一笑,「所以,朕在努力把東黎國儘早拿下,好讓太傅安然無恙的回到家鄉啊。」
燕長歌:「……」
難不成,是他教人的方式不對?
雖然,他也早就料到,有東黎國為質,慘遭欺凌與羞辱的過往,嚴無鸞基本不可能對東黎一筆勾銷。
但把他作為理由之一,真的大可不必。
他可不想背負上害故國滅國的名聲。
「嚴無鸞,」燕長歌與他緊緊對視,認真道,「讓你為質,欺凌你羞辱你,都只是那一部分人的主意,充其量也只是東黎皇帝的意思。和東黎百姓無關啊!一旦兩國開戰,你固然能向東黎朝廷復仇,可真正遭殃的,卻還是兩國的黎民百姓啊!」
「太傅果然憂國憂民,心懷天下。」
嚴無鸞忽地挑眉一笑,聽不出是戲謔還是在真的誇讚,「不過太傅也未免太小瞧您親自教出來的學生了。」
燕長歌眸色一動,「你什麼意思?」
嚴無鸞歪了歪頭,撇了撇嘴,「朕怎麼會那麼笨,一味只會調兵強攻呢?所謂擒賊先擒王,只要東黎國老皇帝死了,那小太子又年幼,東黎國內必然大亂,而朕,只需要趁虛而入,輕而易舉的奪取皇位。把用兵之勢降到最低,對百姓的連帶也降到了最低,太傅說,好是不好呢?」
燕長歌心頭一震,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爬上了心頭,「你做了什麼!?」
看嚴無鸞這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顯然不是打算要做什麼,而是已經做了什麼。
調兵壓境,弄不好都已經是打算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