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辛臉上微微一紅，忍不住抬手遮了遮自己發燙的臉頰，低眉垂眼道，「魔尊大人謬讚了，魔尊大人自己也是風華絕代，扶辛愧不敢當，只是白生了一副好皮囊，卻是個沒有用的廢物而已。」
長得好看又能怎麼樣？
正如面前的男人說的，龍族個個都長相非凡。
白生一張臉，還頂著龍族資質最好，最受期待的名頭，結果最後不還是眼睜睜看著龍族在自己面前覆滅？
不但對一切都無能為力，還要依靠族長耗費畢生修為，將龍珠隱藏進自己身體，又護送自己離開。
他什麼都做不了。
哪怕是現在，他只是想要報仇，想要尋求一個真相，也不得不選擇依附於面前的這個男人，而沒有辦法輕易一個人獲得報仇雪恨的時機與能力。
「小嘴兒還挺會說？」
燕長歌聽到他反夸自己的話，不由覺得有些受用，剛想調侃兩句，結果一垂眼卻看到扶辛說完，情緒似乎有些失落起來，死死抿著唇，眼中帶著一絲空茫與無力，整個人都彌散上了一種低沉氣息。
「怎麼了？」
燕長歌伸手過去，白玉般的兩指就毫不客氣地抬起了扶辛的下巴，逼得現在還微微比他矮了半頭的扶辛不得不與他對視。
燕長歌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冷沉，狹長的眼眸里仿佛閃爍著幾抹寒光，「扶辛，悲痛當不了飯吃，也幫你報不了仇。自怨自艾，自暴自棄，更是會讓你成為你口中真正的廢物。把臉色給本尊正起來！若是再在本尊面前拉著一張臉，蔫了吧唧的，本尊就把你扔出去自生自滅！」
不是想報仇嗎？
就算這蠢貨，將來真的就認定了滅族仇人是他，他也認了！
有本事就來啊！
大不了你死我活一次！
在這兒拉著一張死人臉給誰看呢！
燕長歌看到扶辛僅僅因為自己一句夸對方好看的話，就讓扶辛腦迴路不知道怎麼有轉到了悲戚自棄上，是真覺得有些煩躁。
他不是不允許扶辛悲痛，可他不喜歡他什麼都往悲痛上聯想。
「我！」
扶辛眼眶一紅，垂在身側的兩個手都用力握了握，下意識地想要抬起來推開那隻挑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可是微微動了動，卻又硬生生壓了下去。
男人帶著明顯訓斥的話，每一個字都如同驚雷一樣，落在了耳朵里。
他想辯駁，想要惱怒，想要質問他一句，他都死了全族，為何連自責的餘地都不留給他！？
可話到嘴邊，他卻察覺到，對方說的，又有哪裡不對呢？
自責有什麼用？
自怨自艾，自暴自棄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