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徒兒——」
「滾!」
扶辛落在地上時,依舊踉蹌了幾步才站穩,他喉頭梗了梗,想要說點兒什麼,卻因為對方那前所未有的怒氣,又默默咽了回去,「…是,師尊。」
師尊…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
可扶辛不知道,聲音凜冽且出手就殺意十足的燕長歌,此時卻猛地跌跪在地,一口濃稠鮮血就從齒間涌了出來,順著下巴就砸落在了地上。
「宿主!你沒事吧!?」
靈妖嚇得已經快傻了。
之前就已經是那個樣子,好不容易看他醒了,以為沒事了,結果,怎麼看起來還是這樣?
燕長歌沒有吭聲,他胳膊死死杵在地上許久,支撐著身體愣是沒有再倒下去。
暗自調息片刻,卻陡然仰頭笑了。
下巴上的血色,襯著他放縱的笑聲,竟浸染出一股癲狂之意來。
「…宿主?」
靈妖更怕了。
「你怕什麼。」
燕長歌的笑聲戛然而止,抬手輕輕將下巴上的血抹了去,「就算本尊在這個世界死去了,也不過是下一個世界的開始。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靈妖有些不敢還嘴,只能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宿主,現在……」
「現在,好極了。前所未有的好。」
燕長歌一點兒一點兒站起身來,「不破不立,雖然劍走偏鋒了點兒,但好在,結果不負本尊一番垂死之痛。」
「只是,」燕長歌眸光一冷,「讓那蠢貨看到了本尊最狼狽的模樣,本尊要不要乾脆殺了他滅口呢?」
那蠢東西,瘋了吧?
居然要把龍珠剖出來?
還好他當時意識已經奮力殺過了瀕死之劫,對外界有了幾分感知,強行催動自己醒了過來。
要是再晚一點兒,那蠢東西不會真的就已經把自己胸腔剖個大窟窿,把那龍珠剖取出來了吧?
靈妖哪裡知道燕長歌是氣這個,畢竟燕長歌這位「莫得感情的快穿者」,那可不是長了一張死鴨子嘴硬的嘴,那是長了一張金剛葫蘆嘴。
靈妖一聽到燕長歌的話,嚇得大驚失色,「宿主別衝動!他也不是故意闖進來的!要不,宿主就嚇唬嚇唬他,他肯定不會拿宿主狼狽的模樣當筏子說事兒!或者,或者,我們先記仇?以後欺負他一下,讓他也狼狽一次?殺了真的太過了呀宿主!」
燕長歌:「……」
難道本尊現在的臉色很難看,以至於本尊的氣話,聽起來像真話嗎?
靈妖居然當真了?
…
扶辛一直就站在被燕長歌掃出去落地的位置,既沒有離開,卻也不敢再次上前,只能滿心焦急地盯著石室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