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來一直都是一身乾淨白織銀勁袍的少年,如今卻化作了一身流光黑袍,一如他龍身時的鱗片一般,隱隱泛著一層烏光。
而他的眼睛,依舊是龍形時的金色豎瞳,並沒有因為化回人形,就收斂起來,就連頭上,也赫然豎著兩根龍犄角。
但這些,卻都不是燕長歌訝異的地方。
他驚訝,是因為此時此刻扶辛的臉色。
太過平靜了。
平靜的過分。
可明明是一張平靜異常的臉,那雙金色豎瞳里,卻醞釀了連他都分辨不出的風暴。
扶辛就這麼站在他面前,定定的看著他。
「沒想什麼。」
燕長歌搖了搖頭,「你回來了?」
「沒想什麼?」
扶辛的眸色微微一沉,「可徒兒,看師尊剛才嘴角上揚,分明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想必,是師尊終於找回親子,便心情愉悅,眼裡有了親兒子,也就容不下徒兒了?」
他以為,他那樣負氣離開,師尊至少會擔心一下。
可原來,他走不走,回不回來,他都根本不在意,心情反而十分愉悅嗎?
「本尊哪裡就容不下你了?嗯?」
燕長歌的尾音微微上挑,一雙魅惑眼眸斜斜朝上向扶辛的臉上看了過來,直到與他四目相對,「你身為徒弟,卻暴走赤鳶殿,跟本尊甩臉色,如今歸來,既不思悔改,也不知認錯,反倒指責起本尊的不是來了?扶辛,誰給你的膽子?是不是,本尊自從帶你回來這些年,將你慣的不成樣子,把你寵壞了,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靈妖:「……」
好傢夥。
它直接好傢夥。
它宿主的這張嘴啊!
剛才人沒回來,抓心撓肝,坐立不安,甚至都差點兒反思自己的是誰?
這會兒人回來了,他可好,一副再把人氣跑的架勢啊!
「師尊,您沒錯。」
扶辛的神色依舊讓人捉摸不透,可是,腳下卻無聲朝著燕長歌又靠近了一步,直到與他衣袍相貼,兩人成了一坐一站,近在咫尺的模樣。
「您說的對,」扶辛盯著燕長歌那張妖冶的臉龐,「您是魔尊,高高在上的魔尊,想寵幸誰,留下誰,有個什麼兒子孫子十八代孫,那都是正常的事情。」
扶辛越是這樣說,燕長歌心頭反而越是不舒服了一下,下巴卻抬了抬,「你明白就好。既然懂事,那就退下吧,本尊不與你計較了。」
扶辛卻不退反進,甚至伸手輕輕搭上了燕長歌的手腕,將一張臉彎腰湊近了燕長歌,「師尊,既然您願意寵幸其他人,那,您看徒兒這張臉,可還合您的意?」
燕長歌的眼睛猛地睜大了一下,這下他是真的意外了。
這蠢徒弟,想幹嘛?
勾引他?
嘖,嘖嘖嘖~
沒想到啊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這美強慘也有今天!
「當然~」
燕長歌忽然咧嘴一笑,反手就勾住了扶辛的腰,將他輕輕往身前一拉,就讓扶辛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身上,重心也不得不落在了他的大腿上,「你這張臉,不說絕無僅有,那也稱得上是世之罕見。本尊,自然是難免意動的。只是,你我可是師徒,本尊若是連自己的徒兒都惦記,那不成了禽獸?這等背德之事,本尊可干不出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