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
少年還沒開口，跟在他身後的一個黑衣家僕模樣的人，就率先拿胳膊擋開了店小二的手，「我們小王爺這身衣服可精貴著呢，你看你那手，還沾著油印子，給我們小王爺碰髒了衣服，你賠得起嗎？」
「燕安，這麼說話呢？」
一身月白色銀線精繡的少年斜斜掃了一眼身後的黑衣家僕，「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就給本王去站牆根兒！」
「…是，小的知錯了，小王爺。」
燕安輕輕縮了縮腦袋，不敢再張牙舞爪了。
店小二也跟著鬆了一口氣，看到這小王爺反倒比家僕還客氣，便壯著膽子賠了笑，這次只湊上前半步，卻沒敢伸手，「小王爺，您是來吃酒，還是？」
他口中的小王爺，也就是燕長歌，輕輕地將手裡的白玉摺扇朝著二樓方向指了指，「吃飯。不過……」
「不過什麼？您請吩咐，我這一定照辦！」
見他壓低了聲音，店小二有眼色的又把耳朵往他面前湊了湊。
「不過，」燕長歌精緻的臉上帶出一絲笑意，便仿佛迎春落清水，染出一股天然的風流之意來，「你得給我安排靠窗子的位置，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至於價錢，好說，少不了你的。」
店小二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明白！我明白您的意思！我這就給您安排！」
他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這個位置，可是店裡最獨特的位置，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特意要求坐在這個地方了。
不為別的，就因為坐那張桌子，不需要刻意錯眼，便能從窗口看到酒樓的斜對面去，若是那斜對面的窗子也開著，更是直接能看到那房間裡去。
而那斜對面嘛……不是別的，正是一間青樓。
所以這坐在窗口，那時不時遠看些春光旖旎，又或者是顏色嬌俏的景兒，那是常有的事。
只是沒想到，別的男子也就算了，這一向風流倜儻的小王爺，竟然也好這口。
他還以為，像小王爺這樣的身份，要想什么女人，便銀子一甩，直接到手了。
何必還花錢拐著彎遠處看山呢？
更何況，別說使銀子了……店小二狀若不經意地偷偷去看了一眼燕長歌那張俊美風流的臉，恐怕只是這張臉亮一亮，也足夠引無數女子主動投懷送抱吧？
而且他早就聽說了，小王爺在京城時就已經被許多女子傾慕不已，還是為了遊玩，才打著南下來體察民情的幌子，離了京，來了江南一帶。
…
燕長歌很快在靠窗的桌邊坐下，隨手就將手裡的白玉扇往腰後一別，以手輕輕支著下巴，就朝著斜對面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