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旁邊的屋檐又低又窄,最多只能貼著牆根站在那裡避一避,稍微來點風,恐怕就要淋濕半邊身子了。
「這位兄台!」
燕長歌倉惶轉身間,眼睛掃到身後打著傘走來的容淵,驚喜地朝他招了一下手,「這位兄台,在下看兄台的傘挺大的,不知可否……」
燕長歌沒有說完,卻只是半躲在屋檐下乾笑著看向容淵。
不知道為什麼,本想冷漠拒絕的容淵,看到他已經被雨水打濕一片肩頭和衣擺的模樣,竟然覺得心頭好像被什麼揪了一把。
等他回過神來時,手裡的傘已經被自己送了出去,遮在了對方頭頂。
「謝謝兄台!」
燕長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三個人齊齊站在了雨傘下。
綠綠手腳無措地站在下面,忍不住給燕長歌識海傳音,「宿主……我是不是有點兒多餘了?」
燕長歌笑的輕柔,「不多餘。」
綠綠不太信,「是嗎?」
它總覺得,它宿主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可究竟,會是什麼壞主意呢?
「兄台,你後背……」
燕長歌抬手,輕輕指了指容淵因為把傘的一大半都送過來,而被雨水掃濕的後背。
「無妨。」
容淵怔了一下,才泰然自若地又將雨傘微微往後收了一點兒。
燕長歌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著他的步伐,「兄台這是要去哪裡,大雨還急著趕路?不如我們先在屋檐下等等,傘再遮一遮,保准淋不著。雨停了再走?」
容淵眸色微垂,「我急著找人。」
燕長歌笑道,「找什麼人?這都下雨了,你看街上也沒人了,說不定兄台要找的人,一見下雨,早回家了呢?」
容淵腳步微不可察地一頓,陷入了沉默。
是啊。
那蛇妖雖然並不怕下雨,可是,妖氣斷了。
說不定,他根本就已經離開了,根本就不在這個鎮子上,甚至有可能,他壓根兒就沒進入過這個小鎮。
妖氣斷了,四海之大,他要去哪裡找他?
……去他洞府守著?
可是,為什麼?
守到了,又要怎麼說?
我是來降你的?
他現在,甚至自己都弄不清楚,這盲目的只想要追尋的意念,到底在圖什麼,又是在做什麼。
那一瞬間鋪天蓋地的鑽心之痛,似乎把他的理智也帶走了一樣。
罷了。
也許,再見是緣分,不見是無緣。
他又何必追逐與糾纏。
「或者,兄台要找的人,是什麼模樣,穿什麼衣服?說不定我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