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寧愣了一下,心頭一暖,微微低頭蹭了蹭他的手心。
人分好壞,他當然知道。
但他今天晚上不是亂跑,只是一時之間突然看到了容淵,就忘記了冷靜。
孫勁嘆了一口氣,「…算了,你大概也聽不懂,只能我多看好你了。」
他不知道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兒。
其實看到這小兔子從自己懷裡跳下來就往別人懷裡沖,他那一瞬間,不只有擔心,還有點兒不是滋味兒。
明明這小兔子是他一路抱著帶下山的,一路都乖乖在他懷裡,還有之前相救的前緣,他也做好了只要有自己一口吃的,就不會讓這小兔子餓肚子的準備。
他以為,在小兔子眼裡,他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可是,小兔子卻跳下他的懷抱,沖向別人。
那一剎那,他竟然覺得心頭堵了一下。
兔子明明是他的。
…
容淵和燕長歌終於吃了晚飯,燕長歌甚至都有些微醺了的時候,已經是二更天了。
「去睡吧。」
容淵看著燕長歌眼皮子都發沉了,臉頰也因為微醺泛紅的模樣,心頭砰砰砰猛跳了幾下,接著便是毫無意外的針扎之痛。
好在發作了幾次,他現在已經不是毫無準備了,加之此時也並不強烈,他站起身來,深呼吸了兩口氣,微微平復了一下,便伸手將燕長歌從椅子上扶了起來,「我扶你,過去。」
因為疼痛,容淵五個字的一句話,被迫斷成了兩截,好在每一個字都聽起來平平穩穩。
「嗯……」
燕長歌吐了一口氣,卻全是酒氣,酒氣氤氳,燕長歌還軟不拉幾將身體力道直接壓在了容淵的胳膊上,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不對味兒了。
容淵臉色一白,猛然加劇的疼痛讓他氣息一滯,瞬間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要不……還是你,你自己過去吧。」
容淵的身形都踉蹌了一下,再也不敢去扶燕長歌,順著他胳膊就往回撤手。
「不!」
燕長歌借著酒勁兒,反手就一把抓住了容淵的手腕,沖他回頭,眯瞪著眼睛一撇嘴,「我不認路!」
容淵:「……」
「…好。」
容淵使勁兒喘了幾口氣,試圖壓下幾分疼痛。
燭光下,他的臉色已經是慘白,只因黃色光暈的映照,加之燕長歌確實有幾分醉了,竟然絲毫沒有看出他臉色的不對勁。
容淵這次沒有收回手來,任由燕長歌抓著他的胳膊,將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往他那條胳膊上沉,他艱難地邁出兩步去,「…小心門檻兒。」
但那門檻兒……
容淵額頭上滲出一層薄汗,他甚至有些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安然無恙地邁過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