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道望月山形成的天塹,雖然讓男人頭痛,卻也慶幸。
因為正是這道天塹的存在,才讓大慶的人基本不會踏足南蠻,以至於這些年,南蠻早就從大慶收服來許多能人,帶領南蠻發展,養兵蘊民,早就已經今非昔比,可大慶,卻仿佛因為這天塹,一葉障目,對南蠻的記憶,依舊停留在許多年前。
竟然絲毫不知道,這個他們眼中曾經不放在心上的邊緣小國,如今不僅民富國強,兵力充足,連地盤兒也早就大了好幾圈。
這裡面早就收服了周圍幾個獨立存在的小國,也開闢了不少蠻荒之地,早就已經不是曾經舉國上下不過千里疆土的模樣了。
當然,一切也不只是大慶看不上,和天塹隔絕。
男人嘴角泛起一道冷笑,最主要的是,他這些年為了蟄伏待機,暗自養精蓄銳,一直故意給大慶傳遞和散布著南蠻依舊落後的傳言。
而每年使者前往大慶進貢,也依舊按照他的命令,忍著一口氣,做出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附庸小國姿態,充分降低了大慶皇帝的戒備,抬高了他的大國傲氣姿態。
就仿佛大象不會過多在意螞蟻,大慶也的確無視了南蠻多年。
就連這一次所謂的賜婚,也好像只是他想要展現一下他的「聖恩」和「福澤」,才來了這麼一出。
說是和親,其實更像是大慶的施捨,說是「皇帝賜婚」,才是他們更想聽的。
因為這樣,自己這個南蠻王,就成了一個被皇帝賜婚的臣子身份。
而賜婚給他的,當然也不是什麼公主和皇子哥兒,甚至不是大慶六大世家的子女。
而只是一個區區五品官階燕家的嫡子哥兒。
現在可好。
這是覺得給他個嫡子,都是抬他臉面了麼?
本來都已經定下的婚約,竟然找個蹩腳的藉口,就隨手一揮,給他換成了一個庶子哥兒!
「可是王!我們就要這樣忍氣吞聲,迎娶一個大慶五品官的庶子做一國王妃!?」
男人眸光一冷,「當然不。嫡子也好,庶子也罷,只要他們來到這裡,見到我們南蠻國真實的狀況,你覺得,孤王還會留著他們的命,給他們機會往大慶傳遞消息?」
當然是殺人滅口。
讓個嫁過來的王妃,水土不服「病逝」,可並不是什麼難事吧?
雖然這來的王妃,未必就會給大慶傳遞消息回去,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誰知道是不是大慶皇帝聽說或者懷疑了什麼,故意以賜婚的幌子,來探南蠻的虛實?
誰知道那王妃,會不會是大慶安排的釘子?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不過,距離王妃出嫁,還有三個月,」男人慢慢轉身,嘴角揚起一個冰冷的笑容,「孤王倒是可以先去大慶探探虛實。順便,親眼看看那個什麼面生爛瘡的嫡子,是不是真的會嚇到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