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宿主果然還是那個一副被迫營業,內心歡欣鼓舞的它宿主。
可無宴卻完全感覺不到燕長歌的心聲,仿佛還傾訴上癮了,他的手就那麼撫在燕長歌的臉頰上,一雙眼睛深深凝視著燕長歌閉上的眼睛,「早上出門前,你問我怨恨沒怨恨過你。」
燕長歌:「……」
噠咩!
這個話題我醒著時我們已經進行過了,而且成功由它開始,而後徹底聊崩了。
「我怨恨,我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讓你把我遭受過的痛苦,全都遭受一遍!」
可下一句,無宴給出的答案,卻根本不像燕長歌清醒著時聽到的那樣委婉平淡!
炎熱夏季的夜晚裡,緊貼著耳旁響起來的是陰寒刺骨的恨意之音,那寒冷直穿肉身,擊中了燕長歌的神魂。
燕長歌就連神魂都覺得僵滯了一下,身體上臉頰上的那隻手,都仿佛變成了一隻魔爪,讓他有種倍感危險的感覺。
「宿主,你沒事吧!?」
看到燕長歌躺在識海中央擺爛的神魂體猛地坐了起來,靈妖都嚇了一跳。
可惜在燕長歌身體暈倒昏迷時,它都無法感知外界,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聽不到無宴的話。
「……沒事。」
燕長歌很快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無宴一定會恨他,但是真的沒想到,會恨他恨到這種地步。
這讓燕長歌有些頭疼。
難道這個世界,他和美強慘之間的矛盾,就真的無解了嗎?
「可是,」就在燕長歌頭疼的時候,卻又聽到耳邊的聲音壓低了下來,聲音低沉卻有些迷茫,「可是,我今天竟然有點兒不確定,我恨的到底是不是你了。」
今天的燕長歌,跟一直以來,他恨之入骨的那個燕長歌,其實是有不一樣的。
也許,那種變化並不明顯,他也本不該有所感受。
可惜,這些年來,他因為一直怨恨燕長歌,這個奪走他一切的複製人,所以無時無刻不在暗中觀察燕長歌,尤其是一些細節,一些小習慣,小動作。
甚至是燕長歌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小細節。
為的就是有一天,取而代之,而不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他足夠了解這個人。
他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了解燕長歌。
就連父母,也絕對不如他清楚。
何況……呵,要是清楚的話,當年也不會弄錯,還聽信燕長歌的話,不信自己。
然後這一錯,就是二十三年。
可今天,燕長歌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