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圍觀的百姓,看著那個一身紅袍如火,騎在白馬上的俊美少年,臉上的表情卻帶著幾絲惋惜。
「是啊,他就是少年承位的臨陽王燕長歌。看他也是意氣風發的大好年紀,怎麼偏偏就攤上這麼一門親事呢?毀了,簡直是毀了啊!」
「噓,這話可不興說啊,要掉腦袋的!」
旁邊的人嚇得趕緊給他比了個手勢,低聲道,「聽說這可是皇上親自賜婚的,這皇上定的婚事,哪有我們這些老百姓說不好的份兒?別說我們了,你看這臨陽王,不也是只能硬著頭皮去接親嗎?」
旁邊人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剛才說的聲音不小,這下也嚇了一跳,快速掃了一眼旁邊一樣觀望的人群,發現並沒有人關注自己,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緊跟著壓下了聲音來,與身旁熟人只敢交頭接耳的言語了,「要說我們這臨陽王的相貌,那得多少女子爭相求嫁,可是皇上卻開口賜婚了一個罪臣之女,聽說,還是打入賤籍,長相醜陋,還是個啞巴的罪臣之女!這讓多少名門閨秀扼腕嘆息啊!」
「嗨,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可聽我在衙門裡做事的大哥說了,皇上這是要藉此打壓臨陽王呢!」
「打壓?為什麼,咱們臨陽王不是個好人嗎?前兩年天災,還是老臨陽王打開私庫救災,我們這南境十四州的老百姓才挺了過來的!如今老臨陽王去了,現在的臨陽王,也不至於是壞人吧?」
旁邊人搖了搖頭,「你這話啊,我當時也是這麼問我大哥的。你猜,我大哥怎麼說?他說,老百姓覺得是好人的,那朝廷不一定覺得是好人,這老百姓覺得不是好人的,朝廷它還可能愣是看不見呢!」
「唉……」
燕長歌強悍的神識聽覺,在緩緩路過長街時,幾乎把百姓比較明顯的議論都聽了個七七八八。
總得來說,大部分百姓,都在替他這位臨陽王嘆息。
因為原主的父親老臨陽王在世的時候,為人樂善好施,施政於民,深得這南境十四州百姓的敬重。
就連原主,在老臨陽王薰陶和教誨下,也是抱著子承父業,造福一方百姓的想法長大的。
可偏偏,這對父子在南境十四州越是得人心,就越是碰了朝廷的蛋糕,深遭朝中某些權臣,甚至尤其是當朝皇帝的忌憚。
不到一年之前,老臨陽王病故……嗯,縱觀原主記憶和原劇情的蛛絲馬跡後,燕長歌對於這個「病故」兩字,暫時持保留意見。
總之,在老臨陽王去世後,當時年僅十六歲的原主按照世襲罔替的規矩,繼承了臨陽王的王位。
他的年少繼位,似乎讓朝廷中很多人看到了拿捏打壓的機會,皇帝更是對此樂見其成。
半年前,已經遭受過朝廷多次明里暗裡擠壓的原主,又收到了來自皇帝本人的所謂什麼體恤臨陽王年少,已是適婚年紀,又無父母做主,特賜皇恩,親自賞賜婚約的旨意。
而在這個格外講究門當戶對,講究門庭顏面的世界,皇帝給他這個臨陽王賜婚的對象卻不是什麼名門閨秀,不是什麼世家小姐,甚至連普通家門女子都不是。
而是一個十八年前就被抄家滅門,只因當時還是剛出生的女嬰,才沒有被處死,而是打入賤籍發配嶺南的醜陋啞女謝惜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