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歌聽到靈妖的安慰,一琢磨也是,便很快放過此事,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面前的王妃,視線最終落在了「她」臉上那張薄鐵面具上。
燕長歌不禁蹙了蹙眉,「王妃,今日,你我大婚,乃是王妃出嫁之日,不比尋常。難道這樣的日子,你也要戴著一張面具不成?」
謝惜橋微微抬眸,雙眼透過面具孔洞,與他對視了一下,卻又很快低下了頭,看了一眼身後為「她」梳妝打扮的妝娘。
妝娘會意,迅速上前一步,朝著燕長歌福了福身,細聲解釋道,「王爺恕罪,王妃因相貌不佳,怕驚嚇了王爺,更怕一路之上,真容有損王爺顏面,故而不敢摘掉面具。」
燕長歌勾了勾唇,上前一步,揮退妝娘,抬手就抓住了謝惜橋放在身上的手,「夫不嫌妻丑,我既然娶了你,你就是我獨一無二的王妃。只是你若怕路上招人議論,我便許你戴著面具。反正,最遲不過今晚,你我二人,卻早晚都是要坦誠相待的。」
手被猝不及防的抓住的一瞬間,謝惜橋明顯輕顫了一下。
顯然他並沒有想到,這個明知道他「醜陋異常」的小王爺,剛才臉上還帶著不痛快,這會兒卻又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會來拉他的手。
連靈妖都不得不暗暗感嘆,「宿主,你誠會撩,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醜陋王妃,宿主這話一說,還不把他迷的五迷三道的!」
燕長歌眉頭微不可查地一揚,「就算他不是真的醜陋王妃,不一樣被我迷的五迷三道的。你也不看看,至今為止,他可有過一個世界逃出過我的手掌心?」
靈妖:「……」
那還真是,沒有。
燕長歌緊緊抓著他的手,並沒有再放開,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拉著他的手,朝著門外走去,環珮叮噹作響間,謝惜橋聽到踏出門檻兒的那一剎那,燕長歌朝他側過頭來,說了句什麼。
他只聽到那句話撞擊到了他的心頭,讓他差點兒懷疑自己幻聽了。
直到恍恍惚惚,被燕長歌親手拉著送進了接親的紅轎,他才終於重新清晰地回味了那句話。
當時,燕長歌拇指揉捏著他的手背,低聲調笑般說了一句話,「王妃手如柔荑,本該是個美人。」
迎親的隊伍開始迴轉,一如來時一般浩浩蕩蕩。
「主人!」
殊不知,一陣疾風掃過隊伍後,在外表看起來風平浪靜的大紅鸞轎里,一身紅衣的新娘對面,卻不知何時多出一個黑衣人來。
「主人,要不,我們乾脆動手殺了燕長歌!」
見到新娘不言語,黑衣人再次忍不住請示。
「愚蠢。」
一身紅嫁衣的人,面具下淡淡吐出冰冷的兩個字來了,接著面具後看不清的一雙眼睛,冷冷掃了黑衣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