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並沒有完全打消心中的疑慮。
又或者,理智上覺得不是沈辭的原因,但因為昨天沈辭說自己認識他就可能會需要他的話,現在越想越覺得晦氣,看沈辭自然就不太順眼了。
「你怎麼也在?」
沈辭卻沒有去看薛振景,反而第一時間把視線落在了坐在椅子上的燕長歌身上。
燕長歌快速看了一眼薛振景,「我聽說薛總病了,過來看望一下。」
沈辭垂眼看他,「看望?你們不是商場死敵嗎?」
燕長歌抬眼,「商場沒有永遠的朋友與敵人。」
「嗯,」沈辭嗯了一聲,好像單純的就是疑惑發問而已,聽到燕長歌的話,也沒有再多問,這次才把視線放在了薛振景的身上,「薛總不用擔心,我昨天也說過,如果薛總哪天有需要,我只要方便,還是會能幫就幫的。」
中年醫生聞聲笑了笑,「原來是沈醫生跟薛總早就認識過了,還有過這種話。我還以為今天沈醫生是給我面子了,才破天荒這麼順利就答應出這個特診呢。」
燕長歌:「……」
要是讓你們知道,你們千難請,萬難請的沈醫生,隔三差五就要親自上門給我做例行檢查,還不收費,你們是不是能當場氣死?
這麼一想,沈辭對原主,或者現在說,是對他這個朋友,真的可以說是掏心掏肺,隨叫隨到,實在沒得說。
可惜薛振景卻對沈辭的溫和根本不領情,他就是莫名地看沈辭不順眼,也許是因為昨天一認識第一印象就不好,又也許是其他的什麼原因,總之他覺得看到沈辭這張臉,哪怕對方是張親和無比的臉,可他就是不喜歡,「這還真是沈醫生料事如神了。」
料事如神四個字,可謂是帶滿了質疑。
沈辭依舊是笑容溫和,「如果可以,我當然是希望薛總收了名片,卻永遠用不上才好。但既然真的用到了,也找上了我,我一定會盡心盡力,讓薛總早日康復。」
薛振景冷冷看他,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中年醫生,「可不是我找上你的。」
沈辭的笑容終於微微一滯,「既然薛總不需要,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辭,」燕長歌不得不開口,「你來都來了,醫者仁心,就別帶個人情緒吧?薛總,沈醫生也是好意,才願意走這一趟,薛總應該也明白,一個人在生病的時候,卻跟醫生鬧不愉快,這絕對不是一個理智的行為。」
燕長歌的兩邊勸解,似乎生了效,短暫沉默過後,沈辭開口了,「剛才來病房之前,病例和檢查報告我已經看了,治療方案已經出了,剩下的,這邊的醫生就可以進行。只是,我的出診費,可不便宜。」
薛振景聽到他已經出好了治療方案,也語氣微緩,「治療費,我還是出得起的。」
「長歌。」
破天荒的,沈辭竟然第一次沒有帶姓,溫柔地看向了燕長歌,「探望結束了嗎?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午飯還沒吃,正好今天你的例行檢查也該做一次了,我們先去吃午飯,飯後我順道給你做檢查。」
僅僅是一個沒了姓的稱呼,就讓燕長歌隱約感覺到了一種什麼東西,因為之前,沈辭哪怕看起來溫柔和煦,但每次都是連名帶姓稱呼的。
他更像是外熱內冷的性格,所以高中只有原主這麼一個親近的朋友,也所以哪怕現在工作,看起來平易近人,實際上卻又冷漠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