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歌夾了一塊兒紅燒排骨放進了嘴裡,又慢慢嚼了咽下,才道,「這可不一般。肉爛脫骨,味道拿捏的恰到好處,一看就知道你經常做飯。」
紅燒排骨是他最喜歡吃的菜,一直都是。
「你喜歡就好。」
沈辭輕笑一聲,乾脆把那盤紅燒排骨推到了他面前去,「喜歡的話,以後你常來,我天天做給你吃都行。只是,有一個小小的提議。」
「什麼提議?」
燕長歌忽然警惕。
沈辭垂著眼睫,鏡片的反光,遮住了他瞳孔的顏色,讓燕長歌哪怕面對面,也無法看清他的眼睛,「不要跟薛振景走得太近。」
「嗯?為什麼?」
這下,燕長歌的疑心幾乎攀到了頂峰,之前對於薛振景是美強慘的懷疑,哪怕薛振景的行為看起來再像,都沒有此時此刻沈辭給他的直覺衝擊那麼強烈。
沈辭勾了勾唇,嘴角的笑意,這次是明顯讓燕長歌感覺到了那種跟他之前溫和淺笑完全不同的感受。
他在笑,卻很涼。
「他是你的死敵,既然是死敵,就沒有所謂的化干戈為玉帛。他只會傷害你。」
沈辭低著頭,細細挑著那盤清蒸魚上的小細刺,目光專注,手指力細緻的模樣,仿佛不是在吃飯,而是在進行一場不容半點兒差錯的精細手術。
「謝謝你的提醒,」燕長歌心中幾乎已經有了答案,「我跟他為敵為友,都是商場利益出發,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有機會給我挖坑的。」
沈辭微微抬眼看他,「我指的可不是商戰問題。如果,他不是要在這上面給你挖坑,而是另有所圖呢?」
燕長歌一臉無辜模樣回看他,「另有所圖?比如呢?我實在想不到,一個昔日死對頭,除了利益,還能對我有什麼所圖。」
沈辭抬手倒了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應該慎重考慮我的建議。如果你不打算聽,那我不放心之下,就只能去選擇向他建議,我想,他一定會聽的。」
燕長歌心中驀然一涼,之前的懷疑,一下子落到了實處。
這樣看來,薛振景突然生病住院的事,一定跟沈辭脫不了關係。
此時此刻,沈辭這聽起來溫溫和和的話,明顯是帶著危險和意味不明的威脅意味兒的。
就是不知道,沈辭究竟用了什麼辦法,讓薛振景生了病。
細想他們兩人唯一的接觸,也只有昨天競標現場的初次相識。
沈辭朝著薛振景遞了一張名片過去。
如果這事兒真是跟沈辭有關係,那問題一定是出在了那張名片上。
比如,名片投毒?
但即便到了現在,燕長歌依舊抱著一絲幻想,希望薛振景生病的事,只是巧合,跟沈辭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