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歌有些一頭霧水了，這哮喘病的熟人，怎麼又牽扯出不放紫菜的蝦仁湯，和什麼孩子了？
燕長歌笑了笑，「到底是什麼事啊，您要不忙的話，能不能給我講講？」
店老闆掃了一眼店裡，嘆了口氣，「反正這會兒店裡也沒人，我也愛嘮嗑，那就當天兒聊唄。這個事兒呢，得有……快二十年了吧，嗯，沒有的話，也得有個十五年往上了。那時候，我這個店，才剛從我父親手裡接過來沒三年。」
聽到店老闆說是一二十年前的事，燕長歌又突然覺得，可能跟沈辭沒什麼關係了。
但燕長歌並沒有打斷老闆，還是靜下心來，耐心聽他徐徐講起。
「那時候，我們這後面的舊宅院裡，有個姓張的人家，一家三口經常來我這店裡吃飯，我對他們家那個小男孩兒，印象特別深刻，嘴兒很甜，每次來啊，都叔叔叔叔地喊我，他就愛吃我家手打的蝦仁湯。就是有一點，不吃紫菜。其實呢，他們隔三差五就來，有時大人捨不得吃，也會隔幾天就來給孩子買份兒蝦仁湯，我早就記住了那孩子不吃紫菜。可他們就好像生怕我忘了，每次來，都是要特意囑咐我一遍，不加紫菜。」
小男孩兒，不加紫菜……
很好。
燕長歌剛剛放下的懷疑，很快又重新立了起來。
「那個小男孩兒，多大呢？」
燕長歌看到店老闆短暫停頓，忍不住問了一句。
店老闆略微回憶了一下，「那孩子是從三四歲就來，來了兩三年，最後的時候，得有個五六歲，六七歲的了吧。」
燕長歌輕輕皺了皺眉，「最後的時候？這是什麼意思？他後來怎麼了，不來了？」
店老闆的臉色有些苦澀，「是啊，後來，就發生了那件慘事，鬧得人心惶惶，那個孩子，我也再沒見過，也不知道他後來是死是活了。」
「發生了什麼事？」
「這件事我要真說，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弄不好你也聽說過。我們這邊兒住的年數長的人也都知道。就是十多年前啊，一個夜裡，四個喝醉酒的二流子，闖進了一戶人家裡，把那家的女主人，當著男主人的面兒給……而且是四個人啊！女人被活活折騰死了，男的上去拼，有哮喘病，氣怒之下，發作了，當場也沒了。」
燕長歌瞳孔猛然一縮，聽到這裡，不用問也知道，店老闆說的這戶人家，一定就是常來他店裡吃蝦仁湯的那一家三口，「怎麼會這樣！？那個孩子呢！？」
店老闆甩了一下勺子，說起這件事，明顯他的情緒也不平靜，「最慘的地方，就是這兒啊！這整個過程，都是那個孩子，親眼目睹，才五六歲的孩子啊！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親眼目睹。
燕長歌的心，一下子涼到了底。
他心中已經有了某種猜測。
只是，還有疑慮。
如果這件事真的跟沈辭關係很大，而且按照自己大膽的猜測，那個小男孩就是沈辭的話，那他又怎麼會成為沈家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