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燕長歌看到他扶著牆壁踉蹌站了起來,硬生生朝著他擠出來一個試圖溫和,卻並不溫和,反而看起來扭曲甚至說得上是神經質的笑,「…你回來了,跑什麼,我又沒怎麼樣你,只是想帶你做個檢查。」
沈辭的嗓音沙啞的厲害,早就失去了往日的溫潤。
「長歌,」沈辭朝著這邊沉沉邁動了腿,朝著燕長歌伸出的手,卻在顫抖,「別怕,別怕好嗎,我哪裡嚇到你了嗎?嗯?為什麼跑?到底為什麼要跑?」
燕長歌看著他極力想要恢復以往溫柔模樣,卻越是努力,越是表情扭曲怪異的模樣,眼眶都止不住濕潤了。
下一瞬,他不等沈辭挪動那雙沉重的腿迎上來,就三步並作兩步走了上去,二話不說,就張開手臂緊緊將沈辭抱住了,「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對不起,是我走的太突然,對不起,你還好嗎?我不走了,我還給你帶回了你最愛吃的蝦丸湯。」
被燕長歌抱在懷中,沈辭很是茫然了一陣。
但是燕長歌卻能明顯感覺到,懷中那個抑制不住在顫抖的身體,已經在一點兒一點兒鎮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辭突然也抬手,緊緊抱住了他,「不要離開我,求你,我求你了。」
燕長歌聽到,他甚至帶了哽咽,那微弱乞求的話,就像是小孩子一樣無助又絕望。
這樣脆弱,甚至談得上是幾近崩潰了的模樣,讓燕長歌鼻頭的酸楚徹底繃不住了,「我沒有離開,以後也不會離開,我只是……只是見你中午飯沒怎麼吃幾口,才出去給你買了一份兒蝦丸湯。」
沈辭終於慢慢被安撫了下來,他錯開臉,一雙猶帶著血絲的眼睛,近乎帶著天真的亮光看著燕長歌,「所以,你只是嫌我做的飯不好吃,所以才跑掉的對嗎?」
這明顯是自欺欺人的話,他卻好像就是執著的想要聽,燕長歌甚至都相信,只要自己說一個不是,他立馬會再次失控,崩潰。
「對,對,你做的菜,不難吃,只是,我太想吃蝦丸湯了,所以就去吃了,順便給你帶回來一份兒。還熱著,趁熱吃,好不好?一會兒涼掉就不好吃了。」
說著,燕長歌便將抱在他身後還艱難提著蝦丸湯的那隻手拿到了前面來,「你看,還在冒熱乎氣呢,我都記得清楚,沒放紫菜。」
沈辭緊緊箍著他的腰,「下次,能不能跟我說,不要直接走,飯菜不喜歡,我可以陪你出去吃,我嚇壞了,我真的嚇壞了,你知道嗎,我嚇壞了的時候,就會……就會讓你也嚇壞。如果你今天沒有回來,那個你剛化敵為友的朋友,這輩子就別想出醫院了,除非你來見我。」
「!!!」
燕長歌瞳孔一縮,從沈辭那孩子鬧脾氣一樣神經兮兮的話里,卻明確聽出了他的意思。
他沒有追出去,只是因為,他已經打算用薛振景,來威脅自己主動露面。
「咱不理那種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