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福馬林里,又泡著各種各樣的人體內部器官和組織。
而架子的左邊,則是床上的一具干化屍體標本,看得出來是醫學技術保存過了,但依舊是有些發黑髮暗,也不知道是不是沈辭拿它做過什麼研究,臟器都露了出來,已經不完整了,頗有一種……散落一床的感覺。
架子的右邊,也是一張床,床上卻鋪著一層塑料布。
床頭還擺著一個柜子,柜子門是玻璃的,透過玻璃門,燕長歌能看到,裡面是一些手術用的醫用器械。
「你還好嗎?」
沈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他轉身看著怔怔凝望一切的燕長歌,低聲道,「這些東西是不是嚇到你了?」
「那倒沒有。」
燕長歌回過神兒來,這些東西,都不過是任何一個醫護行業的人,都會接觸的東西罷了,只是……
燕長歌的視線再次落在了最右邊那個罩了一層塑料布的小床上,他有預感,這張床上,大概就是,沈辭進行著他的可怕復仇的重要位置了。
「你帶我進來,是要跟我說什麼嗎?」
燕長歌見沈辭只是站在前面沉默著,忍不住主動開口打破了僵硬的氣氛。
沈辭從門口拉了一張凳子過來,示意燕長歌坐下,「我是想,跟你講個故事。如果聽完這個故事,你還是堅持你的想法,選擇跟我在一起,那麼,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開你的手,更不會給你放開我的手的機會。」
燕長歌坐在小凳子上,仰頭看向獨自站立在面前的沈辭,「我很樂意聽這個故事。」
沈辭微微移開了眼睛,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張濕巾,又在那裡擦起了手指,這是燕長歌見過他做的最多的動作了,「故事,要從十七年前的一個雨夜說起。」
來了!
沈辭果然是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他說出一切了。
燕長歌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一緊,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