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這世界許久的燕長歌,終於如同原人物一樣,展開了他的霸總宣言,「我也愛你,不管你曾經是誰,經歷了什麼,又做了什麼,現在,你只是你,我愛的人。」
好傢夥,這話說出來,饒是沈辭這樣敏感脆弱的人,也是完全招架不住了,竟然一下子紅了眼眶,死死地就把燕長歌抱緊了,「你大概,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長歌,我從來都沒敢奢望過,你也是愛我的,甚至,知道了我的這一切,竟然還敢堅定不移的愛我,這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燕長歌挑眉一笑,抬手掐了掐他冰涼的臉頰,「這是夢嗎?」
沈辭也禁不住難得的露出了一個真實的笑來,「不,疼,疼極了。」
「我只有一個很小很小的要求,」燕長歌見氣氛已好,才悄悄抬手指了指沈辭身後的那個空的福馬林玻璃櫃,「那個玩意兒,我拒絕。」
沈辭心情正好,不禁低低笑了一下,拉著他手就往外走,「你放心,我哪裡捨得。我愛的,是鮮活的你。」
「切,」燕長歌嗤笑一聲,回頭看了一眼那裝著兩個肺的玻璃缸,「那裡面的東西,你不也覺得鮮活的很嗎?」
沈辭著實噎了一下,拉他走出來,反手帶上了暗門,「那些東西,不配與你相提並論。這是對你的侮辱。」
兩人又一路穿過外間的小型實驗室出來,關了門,沿著台階往上面走,很是沉默片刻,直到沈辭踏出最上面一道台階,燕長歌才忍不住問道,「你還會繼續的,是嗎?」
沈辭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接著轉過身來,微微一用力,將他拉出了樓梯口,將那幅畫落下來,才道,「當它開始,就已經無法結束了。」
兩人一問一答,看起來像是語意不明,但雙方都很清楚,問的就是殺人的事。
沈辭再次摸出一張濕巾仔仔細細地擦了擦手,「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好多年。長歌,別攔我。否則……」
沈辭頓了頓,轉頭慢步往走廊外走去,不再去注視燕長歌,「否則,我只能無視你。」
燕長歌卡了一下,他還以為,沈辭要說出什麼瘋狂的話來。
結果,是一句無視。
所謂無視,不就是,你可以阻攔,但我不聽的意思嗎?
他還以為沈辭要說控制他,或者又是塞福馬林之類的話。
「我沒有打算阻攔你。」
燕長歌快走一步追上了他,視線追著他的眼睛,「我只是想告訴你,除了活在仇恨里,你還有別的選擇!比如,愛。」
沈辭突然停下來,轉頭看他,「所以你還是在勸我放棄繼續?」
「不,」燕長歌搖了搖頭,「我只是希望,你在繼續的時候,還要記得,我愛你。當這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我希望我會是你最好的心靈歸宿。」
重點是,一切都結束的時候。
是的,再次聽到沈辭細緻地講述當年的事,以及那幾個畜生可能到現在都沒有悔改之意的事情後,燕長歌都只有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