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祁淳陷入了沉默,久久沒有發言。
很久很久,才沉沉開口,「那本王就當聖旨不存在。當年擬旨傳旨的太監都殺掉,宮雲盛就啞巴吃黃連,死無對證。但是他安分便罷了,若強制本王迎娶恩人,本王說不得,遲早罷了他。」
對此,燕長歌和燕長嵐都沒有輕易發表意見。
因為兄弟兩個人都不是小孩子了,知道這樣的話題要是接了,那日後要是宮祁淳真的造反,他們兩個必然摘不乾淨。
裝聾作啞才是上上選。
「我今天來,是有件要緊事要告訴你。」
見他們沉默,宮祁淳也知道這樣的話他們的身份,不好隨便接。
何況,雖然知道了當年救下自己的另有其人,這事足以讓宮祁淳心中震撼,但他還並沒有忘記今天來的主要目的。
「王爺請講。」
燕長歌對他始終是客客氣氣,疏遠之意溢於言表。
很簡單,在燕長歌心裡,首先排除了主角攻和主角受。
還是那句話,美強慘不是沒有可能會是主角攻,但那種概率恐怕比出門碰上三條腿的蛤蟆還要低。
「宮雲盛給你的鎧甲,」宮祁淳看了一眼他身上此時此刻穿的青絲袍,心中不禁舒坦了一下,「不要穿了。」
「哦?為何?」
燕長歌有些詫異,他覺得,宮祁淳就算把宮雲盛當潛在情敵,也不可能說出他送你的衣服不准穿這麼幼稚的話。
宮祁淳面對燕長歌,並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不像在宮雲盛面前,只說了結果,卻沒說消息來源,「早些年,我就安插了眼線在北寒國,那件鎧甲,是北寒國的一個鍛造大師用極陽之血之人的心周一寸肋骨,和一碗血鍛造的。後來被北寒國奉為國寶。而一個多月之前,鎧甲失竊,就連我也沒想到,居然是宮雲盛的人偷走了它,還賞給了你。事情的嚴峻之處就在於,那個被取骨取血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數日前繼承王位的新北寒王,莫辛。」
「他的骨血!?」
燕長歌整個人都突然不好了,「我還以為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也早死了,居然是——」
燕長歌狠狠吐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那依王爺所見,這位據說是北寒王后繼無可大用者,被迫趕鴨子上架的少年寒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宮祁淳搖了搖頭,「是個什麼樣的人,本王也說不好。但本王有種直覺,他的所謂被迫承位,恐怕可沒有聽起來那麼簡單。也興許,是本王自幼長於權力漩渦,把他想的深了些。但總覺得,在未摸清他具體情況前,貿然與北寒國為敵,甚至穿上那副鎧甲刺激他,都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不聰明。
宮雲盛:皇叔,你直接報朕名字好了。
「那王爺方才說,有眼線在北寒國,這些年,就沒有發現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