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歌:「???」
燕長歌一愣過後,陡然回神兒,對哦!
莫辛的隱忍與狠辣,以及繼位為王,率領北寒軍奪取大安的種種殺伐果決的作態,真的是讓燕長歌一下子忽略了他的年齡,忘記了他還是個不曾及冠之年的少年。
可現在一回神兒,燕長歌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了。
要說燕長嵐比莫辛還大三歲,那自己豈不是比他還要大四歲!
老牛吃嫩草了屬於!
嘶,這老臉一紅的感覺是鬧哪樣。
「而且,我是抓了你的壞人啊~他以為的,也並沒有什麼錯。」
莫辛手指輕輕擺弄著自己衣袖口上的白毛,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只是隨口閒聊,「可是那又怎麼樣?我壞也好,好也罷,我這個人,向來不允許別人朝我投來我不喜歡的目光。如果有,那麼,不是他得死,就是我要挖掉他的眼睛,讓他再不能拿他的眼珠子胡亂瞪人。」
燕長歌知道這種事情莫辛不是做不出來,這些日子他在這裡,可是親眼見證了莫辛對別人下手的狠辣程度,「但是你剛才已經說了,他是我弟弟,而你也不想斷送了你我兩人的情分。」
「是,我一向知道自己不是個好人,」莫辛低頭一笑,「但為你,我可以破例。」
「你知道嗎?」在短暫的沉默過後,莫辛見燕長歌沒開口,忽然又說道,「我曾經,一度很想要做個好人。」
燕長歌轉頭回望他,「曾經?」
「是的。」莫辛的臉上滿是嘲諷,「我出身卑微,雖然是寒王之子,卻是最不受待見的寒王之子,我因這種身份所承受的恥辱,遠比做一個普通人還要多。王庭里的下人,太監宮女,人人都以欺負過寒王之子為榮,覺著那就是他們身為奴才,最能夠挺直身板的時刻,於是,他們對欺凌我,樂此不疲。尤其是在發現,我的父王也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後,更是變本加厲。」
「但是幼時的我,死死堅信著最初奶娘臨終前的話,她說,我母妃就是因為陷害寒王寵妃才被處死的,說我一定要做個善良的孩子,不要像我母妃那樣,我父王就會容得下我,不會把我也處死。」莫辛嗤笑一聲,「我信了。我真的信了,而且傻乎乎地信了好多年。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以為,只要我忍耐,我退讓,我就能活下去。」
「尤其是在那一年,我那個父王好像真的想起我的存在來了,」莫辛眸色未深,「從來對我都是不管不顧的他,突然派人把我接到新的宮殿,好吃好喝,還派人侍奉著,那時候,我活的真的像個寒王之子了,那些曾經羞辱我欺凌我的人,我也終於有機會責罰他們。那時候我也真的以為,屬於我的好日子,要開始了。是因為我的忍耐和退讓,迎來了轉機。」
「可是好景不長,」莫辛冷笑道,「不過半年光景,當我從原本枯瘦如柴的模樣,變得逐漸有了血色,身形也豐潤了許多時,我的父王卻突然又派人把我抓了。在我萬分不解和驚恐的目光中,他讓人活生生剖開了我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