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歌默默閉了嘴。
是的,他知道,他勸太多,莫辛反而有可能被激怒。
但完全不開口,他也怕莫辛做的太絕。
也只能是提到這種程度,適可而止了。
「莫辛。」
燕長歌又朝著他靠近了兩步,在明顯感覺到莫辛的氣息變冷時,卻只是從身後輕輕抱住了他的腰肢,「你身上的傷,也還未好。雖然我知道你武功高,北寒軍又是勢頭大好,幾乎不會有危險,但畢竟是對戰戰場,刀劍無眼,更不要過分相信這身鎧甲的保護力,還是要小心。我可不想再給你天天上白藥了。」
燕長歌說的是一點也不誇張的。
自從落在莫辛手中,還真的是每天都在給他上藥。
先是當初自己那一刀落在他脖子上,後來好不容易結痂脫落,又是柳青松派來的人給了他肩膀一刀。
後來聽說是又抓了幾個黑衣人,估計那才是宮祁淳的人。
好在那些人值劃破了莫辛的衣服,並沒有傷到他。
莫辛身體一頓,身上的冰寒氣息一下子散了個乾乾淨淨,手心輕輕扣住了燕長歌繞到他身前的手,聲音都一下子柔軟的不像話了,「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
「哥,我聽說,這次是要跟陛下對戰?」
莫辛前面剛走,後面燕長嵐就趕緊過來了,「你好不容易把陛下換了出去,不會是白做了吧?」
說到這裡,燕長嵐的語氣,明顯是對宮雲盛有了怨言。
要是宮雲盛遲早還是再次被抓,那他哥之前不是白白犧牲了?
只不過是拖延了宮雲盛再次落在北寒手裡的時間而已。
「這樣也好。」
燕長歌嘆息一聲,「有了這麼一遭,至少,我不會成為大安眼中的罪人,更不用跟莫辛戰場對上,偷了個閒。」
也許他之前的努力,的確沒能夠真正改變什麼,但卻陰差陽錯地成功把他自己從兩難境地摘了出來,讓他做了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階下囚」,避開了他和莫辛真正立場上不可調和的對立。
燕長嵐沉默了一下,忽地低聲道,「哥,其實,我並沒有什麼忠君思想,我只是覺得,宮雲盛這樣硬抗,說的好聽叫硬氣,說的難聽,不過是辜負了哥哥之前換他出去的苦心。」
「可是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燕長歌嘆氣道,「他固然也可以不顧將士死活和大安歸途,只顧自己活命,直接南逃,可是莫說他帝王傲骨尚在,不允許他那樣做,就算退一萬步講,他真的那麼做了,又有什麼用?他活著,也只是苟活而已,大安的江山,依舊會落在莫辛手裡,唯一不同,也只是宮雲盛不死,但是他再也做不成大安的皇帝。」
「何況,」燕長歌頓了頓,「他本就重傷未愈,隻身逃走,又能逃到哪裡去?莫辛一定會派人對他趕盡殺絕,不會留他這樣一個隱患活著的。」
否則,保不齊將來哪一天,宮雲盛或者他的哪個後代,就要跳出來鬧復朝。
莫辛又不傻,怎麼可能允許宮雲盛活著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