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
高鷗楓的臉色青中帶著白,自責悔恨的樣子讓他顯得無比蒼白與脆弱,他緊緊抓著那綢布,身體無力地緩緩沿著床邊滑下來,竟然是一點兒一點兒跪在了床邊,嘴裡一邊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一邊將手中死死抓著的那塊綢布輕輕地蓋回了燕長歌的腰腹之下。
高鷗楓自責的厲害,眼角甚至因為過分自責而劃出了一滴眼淚,抬眼看著燕長歌那「驚慌無助」的模樣,卻還是覺得不夠,終於忍不住抬起手來,朝著自己臉頰上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悶響,在本就安靜的房間裡好像炸開了一樣,燕長歌一下子彈坐起身,趕緊抓住了他還想要繼續的手,「高先生!你這是幹什麼?不要這樣。」
「對不起,燕長歌,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傷害到了你,驚嚇到了你。」高鷗楓蒼白的臉色甚至比燕長歌看起來還要慘澹,「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其實,他並不知道另一個人格究竟做了什麼。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之前因為切換回來的一瞬間以及看到對方留下的一些東西,總算知道了自己體內原來還有另一個人格,但他根本無法共同感知對方所做的事情。
只有在奮力拿回身體掌控權的一剎那,會感覺到對方那強烈的念頭。
所以儘管他不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可就憑剛剛恢復身體掌控那一瞬那強烈到幾乎瘋狂的念頭,以及燕長歌的模樣,他就知道,「他」一定是做了十分過火的事。
何況,那隻手正不顧燕長歌意願,扯下他身上的綢布。
但是那個「他」,卻好像多年來一直存在,也一直能反過來共同感知他的事。
他不能感知對方,對方卻能感知他,這讓高鷗楓有一種濃濃的無力感,事情好像變得很被動。
好在,現在看來,爭奪身體掌控權上,對方似乎是遠遠不能跟自己相比的。
燕長歌輕輕搖了搖頭,他也有些詫異,「…高先生,你不記得你剛才做了什麼了?」
看來,還真是高無宴能在高鷗楓掌控身體時感知外界一切,高鷗楓卻不能在高無宴出來時,感知到對方的所做所為?
而且,多年來,明明是雙重人格,在高無宴明確掌控身體前,高鷗楓甚至不知道高無宴的存在。
高無宴自己卻很清楚,自己是隱藏人格,只是無法輕易出來掌控身體。
這麼說來,大概率隱藏性更強的高無宴,才是副人格。
高鷗楓是主人格。
高鷗楓垂下眼眸來,「剛才,那不是我。」
頓了一下,他又覺得自己這話像是為自己開脫,轉而道,「也是我,但不是現在的我的主觀意識。我不是要替自己開脫責任,我只是擔心,如果有些事情不說清楚,還會更麻煩。」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