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何一心爆發了一回之後,也不知是理虧,還是那一口氣用竭了,又回到從前唯唯諾諾只敢在背後刷小手段的樣子,還不大不小病了一場。
倒是林景珩開始清點手下的財產。母親留給他的嫁妝,除了首飾頭面、珠寶擺件,也有不少真金白銀,這些用掉了昭誠侯也是查不出來的。況且他在暗衛所供職多年,也另有一份薪酬,但不管怎麼湊,五萬兩頂天了,十幾萬兩是真的湊不出來。
林景珩不禁感到頭疼。他倒不是對何一心於心不忍,而是在外看來他們畢竟是一家人,不可能說真的由昭誠侯把何一心送進宗人府再跟皇上負荊請罪這事兒就能了了。況且這麼做,他們昭誠侯府和忠勇公府的姻親關係也必然會有裂痕,不為何一心這個人,也為這兩家的面子。
所以在林景珩心裡,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得解決掉的。況且他也確實想早點解決,好儘快和昭誠侯提他和沈釉的事情。只是事情確實難辦,若以前還可以問親友借一些,可如今誰家不是自身難保,這事兒就耽擱僵持了下來。
直到今日,林景珩忽然收到了小伍傳話,說思思和沈釉一行人進京了。
卻說沈釉,在那食肆吃了頓京城的網紅餐廳,覺得確實比常坪城水平高出許多,但自己也有更高超的技藝和更多的發揮空間,一點不帶慫的。
吃完飯,他們又去了對面的茶館聽說書。今日運氣還算好,雖然李書王不在,小書王卻上場說了一段兒,他名氣也還可以,挺受觀眾追捧的。
當時小書王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殺去常坪城,卻連孔均和沈釉的面兒都沒見著,如今人就坐在台下,沒有張樹葉給他提醒他也不認識,就很正常的進行表演。
只是孔均聽著聽著就有些沉不住氣了:「師父,他們這不是學咱們的《西遊記》嗎?!」
沒錯了,小書王講的確實就是《西遊記》的故事。只是他們沒有孔均過耳不忘的記性,又不好大明大放的去水簾會館邊聽邊記,所有只有個故事框架在。加之並沒有沈釉的超前表演技巧指點,演出效果大不如孔均,甚至不如穗子那幫子徒弟。但也因為故事新奇,妖魔鬼怪眾生百相吸引了不少觀眾,一屋子的人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沈釉安撫地拍了拍眼瞅著就要暴走的孔均:「急什麼,你當初不也是聽別人說書模仿來的?」
一句話倒把孔均說的臉紅了。只准自己學別人,不准別人學自己,到哪裡說也沒有這樣的道理。可他還是不甘心:「難道咱們就這麼放任他們……」以前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正式拜師之後他可沒說過這些雜活兒了,都是講他師父教給他的經典本子!
可現在卻因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兒,連累師父受了報應,孔均真是羞愧萬分!
沈釉淡淡地看了一眼台上吐沫橫飛的小書王,他們現在還是打賞制度,沒有學水簾會館賣門票,估計也是心裡有數水平還不到收票的程度。沈釉微微一笑:「怕什麼,觀眾現在愛聽他的,是因為只有盜版可聽,等咱們的正版出來了,高下立現。我就要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貨比貨得扔!」
不過這麼一來,自己倒是得抓緊發展京城業務了。沈釉出了茶館,在街上轉了一小圈,買了些筆墨紙硯,這才回到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