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沈釉又花了些時間放出風聲, 要在附近招一些閒漢做工。京郊沒有大型村落,附近都是別家勛貴的莊子, 裡面住的人也是累世的家奴僕從,沈釉只有往京城的方向遞話,實在不行先建一些簡單的屋舍,再從常坪城招人過去做工。最近他們沈家村日子越過越好,周邊村子的人都很是羨慕,可讓村長在十里八鄉長臉了,走路都恨不得抖起來。
忙了一天沈釉才回常坪城,路上還把在小農莊主持事務的村長給稍了上來。其他的村民則決定暫時住在莊子裡,三五日就能把房舍給修好,之後再晾上一段時間,等村裡的辣椒成熟的時候正好可以住人,再把新的種子帶來莊子裡種。
林景珩朝他們跑過來的時候,村長正興致勃勃地跟沈釉分享著今天和周邊農莊人打聽到的消息:「這莊子附近水土都很好……不遠處有條河,夏天也不怕缺水。地下也有水,可以找人在莊子裡打幾口井……還有這莊子也得起個名字吧?我聽他們的莊子都叫個什麼青雲莊、秀林莊,聽起來那個氣派誒!釉哥兒你說咱這莊子叫啥名?」
起名廢沈釉聽到這個話題就頭疼,正巧聽見外面有人喊他,忙不迭的掀開車簾,唯恐村長繼續逼迫他給莊子起名。結果就看到了站在車外的林景珩。
說實話忙碌了一天的沈釉,特別還在農莊裡待了不少時候,現在整個人連乾淨整潔都算不上。但在林景珩心裡,沈釉什麼樣子都是最美,就算是蓬頭垢面或是在房中摳腳,也有一種接地氣的美感!
說來也有趣,沈釉上次在京城的客棧見到林景珩,林景珩錦衣玉冠,沈釉有一瞬間都覺得他貴氣俊美如天上謫仙,不染凡俗;而在林景珩此刻的心裡,沈釉便是他心中最柔軟、最安逸的煙火紅塵,看見沈釉的那一瞬,他便覺得心落在了實處。
是反差最大的兩個人,也是彼此生命中缺少的另一半。
沈釉掀開車簾見是林景珩,也是愣了一愣。雖然他給自己做了許多心理建設和自我催眠,但在真真正正見到林景珩本人的這一刻,還是有一點點小不自在,喃喃道:「你怎麼來了……」
林景珩站在長街之上,此刻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動向,畢竟常坪第一紅角孔先生也在這車裡呢,不少人都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現在想近距離看一眼孔先生可不容易呢,還得辦那什麼積分卡……然後就聽到林景珩擲地有聲地答道:「我來娶你。」
……
「老爺,老爺不好了!」一個皂吏連滾帶爬地衝進後堂,縣令大人正和孫師爺在一起喝茶下棋,說著城裡大大小小的瑣事,見對方冒冒失失險些撞壞了一盆他最喜歡的花,不悅地皺起了眉:「怎麼回事兒?大驚小怪的!」
「不是、不是……」那皂吏扶著桌子好容易喘勻了氣兒。他當初就是被派到乾鍋記附近「保護」昭誠侯世子的一員,對林景珩那張臉再熟悉不過了,當下便把街上發生的事兒說了:「那、那位昭誠侯世子又回來了,還當街跟那位小沈老闆求親!」
「噗——」縣令一口茶全噴在了孫師爺身上,接著就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孫師爺倒是冷靜的擦了擦臉,心裡盤算著自己後來雖然待這小沈老闆不夠親熱了,卻到底還通風報信了一次,應該不會被殃及池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