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林景珩也不像是會和自己要零花錢的樣子,這是什麼意思?他正待要問,孫師爺卻忽然湊過來跟沈釉熱情的介紹古玩珍寶裡面一些值錢的玩意:「你看這個腰帶,這上面嵌的可是鴿子血,這一顆就值好幾百兩呢,也不知道這活兒土匪是打劫了哪個富商,嘖嘖。還有這塊玉佩,我看是前朝的,玉色也清透……」
沈釉被他忽然得熱情弄得莫名其妙,先不說這些東西的價值用不用孫師爺來給自己介紹,單說這些東西沒準還能找到失主呢。到時候自己知道很值錢又不屬於自己豈不是更難受?所以他壓根兒打剛才就除了現錢沒看過別的!
正在猶疑之際,沈釉卻感到孫師爺偷偷往自己手裡塞了什麼,然後低聲附耳道:「路上小心。」
原來孫師爺在縣令身邊不小心聽到了山寨里剩下的人來聯繫縣令。這剩下的殘兵敗將和被抓起來的主謀有一些是沾親帶故的,因此主張報復沈釉,特意賄賂了縣令要他此刻才把東西送來,便是故意為了拖住沈釉的腳步,讓他不得在京城城門關閉之前趕到,這才方便在郊外截殺。但山寨里另一部分人並不贊成,反正他們兄弟也沒死,苟一苟等風聲過去了再贖出來人就是了,那沈釉可是傳說中的唐門後裔暗器高手啊,連幾位大哥都打不過,他們去不是送死嗎?
因此兩方內訌,打算報復的那一方能送來的錢也不多。偏偏縣令心裡不痛快:他之前都偷偷將一部分錢和貴重珍寶挪到自己私庫里了,因為林景珩的回歸又慫慫的還了回去。得而復失的心情之難受可想而知,接到這些人的請求,鬼使神差的就應了下來:反正他只是送東西過去,早了晚了也沒什麼規定,要是真有什麼事兒,也查不到他頭上。但能給沈釉製造點麻煩,總之可以使縣令心裡痛快點。
自從這個小哥兒來了城中做生意,常坪多少年的平靜都被他打破了,這水都被他攪混了!生氣!
孫師爺無意中聽到了這些,便寫了一張告密紙條偷偷塞給了沈釉。不管那群山匪行動是否成功,自己反正要藉此對沈釉和世子表態的!之前他以為世子拋棄了沈釉,和沈釉好容易建立起的親密關係產生了裂痕,現在可要藉此機會好好修復一番!
想到這裡孫師爺偷瞄了一眼世子,卻發現林景珩正滿臉不高興的看著自己。
孫師爺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和沈釉之間的距離,默默倒退一步,覺得還是有點兒近,又倒退了三大步。
糟糕,這小沈老闆行事太過乾淨利落,倒總是讓自己忘記他小哥兒的身份了。
看他識相,林景珩這才面色稍霽。唯有沈釉看著忽然拉開距離的孫師爺:「……?」
沈釉其實還挺承孫師爺的情的,且不說之前孫師爺幫他介紹當鋪,對他幫助良多,上次山匪來乾鍋記時孫師爺就讓當鋪老闆給自己報過信,雖說晚了些吧,但也是有心的。之前雖然有牆頭草的舉動,但是人家跟他非親非故的,上頭又有縣令壓著,能做到這一步沈釉已經很承情了,便暗暗向孫師爺一拱手算是道了謝,並拜託他多多關照乾鍋記和水簾會館,重歸於好之意很是明顯,孫師爺此行目的達到,也很是高興。
待孫師爺帶著一干衙役離去後,沈釉便讓嚴堅成負責失物招領的問題,自己默默回到後院的臥房把子|彈全揣在了身上,手|槍上滿了子|彈,塞進袖筒中。回身看到林景珩站在門口,沈釉毫無異色地抻了抻袖口,蓋住那一點槍|口:「你方才抽出幾張銀票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