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昭誠侯放下茶碗,兩人的小動作頓時停了。昭誠侯面目慈祥的看了過去:「你叫沈釉?當初珩兒在常坪遇險,可是受你搭救?」
其實林景珩和沈釉的感情發展之前林景珩已經和昭誠侯說了七七八八了,大致就是受了沈釉的救命之恩後來養傷期間產生感情。此刻明知故問也不過是挑起個話頭罷了。沈釉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又覺得古人好像應該謙虛點:「……也沒幫得上什麼大忙,就是空了間房子給他住罷了。」
林景珩在一旁插話:「何止,當時他還幫我和小伍引開了殺手,否則我們可沒那麼容易脫險。可算得上是有勇有謀了。」
沈釉被他誇得不好意思,暗暗橫了林景珩一眼:就你話多!
昭誠侯覺得自己在這屋裡好像有些多餘。他自覺也沒有和兒媳婦多相處的必要,兒子喜歡就好,便乾脆長話短說直入正題:「你們的婚事珩兒已經和我說了,救命之恩合該以身相許,這門婚事我沒什麼意見。你家裡人可有什麼要求麼?」
沈釉搖了搖頭:「我父母都已經去世了,家中已沒有至親,一切但憑侯爺安排。」
昭誠侯有些詫異,對沈釉又有些刮目相看。這世道一個父母雙亡的小哥兒日子可不會好過,這沈釉卻能如此不卑不亢,說起自己的婚事也不怎麼害羞——不是說沈釉沒臉沒皮,而是這小哥兒能拿出一副辦事兒的樣子來看待自己的婚事,真的很不錯。昭誠侯沉吟片刻:「按理說景珩是長子,婚事應該辦在他弟弟前頭。但我們府中如今出了些事情……」昭誠侯微微皺了皺眉:「若你們要在景琝之前成親,怕是場面要簡單點兒,委屈你一些了。或者也可以再等些時日,等景琝成了親再辦你們的事情。」
說到後面已經不是在對沈釉說了,而是讓林景珩做出一個選擇。
昭誠侯這話倒不是推脫。如今府里欠下巨債,林景珩若此時大操大辦婚事而不還戶部的銀錢,怕是會被御史彈劾的。況且現在府中的錢被何一心掏得一乾二淨,也沒余錢來操辦。林景珩自己倒是有安平郡主的嫁妝,但成親這些事本該公中出錢的,昭誠侯很不想動自己妻子的嫁妝。
那麼就只有兩條路,要麼沈釉委屈些,婚事小辦;要麼等林景琝和什麼王家、李家的小姐聯姻後,把戶部的欠債還上了,再辦婚儀。但無論是那種情況,對沈釉和林景珩兩口子來說都不是最好的安排。
若是沈釉嫁進來婚儀小辦,勢必會被京中其他世家看輕:雖說現在各大世家皆娶商女進門,但商女自有商女的好處,那就是有錢!近日京城的幾場婚宴排場一個蓋過一個,那些商戶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家攀上了一門貴親。而沈釉日後作為昭誠侯世子妃,人際往來是少不了的,寒酸的婚儀說不得就要被人在背後指摘;若是林景珩晚於林景琝成親,對林景珩的名聲又不大好。
兩個都算不上好主意。林景珩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剛想選林景琝成親之後自己再成親——自己受些閒話也就罷了,他不想沈釉受委屈,他好不容易把人哄得答應嫁給他,沈釉值得最好的婚禮。然而還不待林景珩做出選擇,沈釉眼疾手快先一步發了話:「其實……府里的難處景珩和我說了,我手上也是有些銀錢的,不若我先替府里還上,婚儀的錢也可以從我這裡出……」
昭誠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