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珩心裡好笑,沈釉什麼時候真情濃到與他片刻分離不得就好了!不就是想讓他坐鎮一旁,好讓那些下人不敢放肆麼。但即便知道沈釉只是「利用」自己,濃情蜜意只是嘴上說說,林景珩竟然也覺得十分受用。
沈釉命人搬了兩把太師椅放在院子裡,又在太師椅前放了小几,擺上剛才打包回來的點心並茶水,這才叫了那些管事娘子進來。
一群人被晾了好幾天,加上近日求見半天不得見,心裡早已蓄了火兒。然而進了院子,再大的火兒也得熄了——世子竟然也在院子裡坐著,和這位新進門很不像樣的世子妃頭挨在一處,親親熱熱的烹茶吃點心呢。
「這些咸口味的點心我到底還是吃不大慣。偶爾一次吃著新鮮,吃多了就有些膩了。」沈釉嘆道:「回頭我做曲奇餅乾給你吃,甜口的,多做一些放著你也可以帶去上朝。」說完沈釉才回過頭,微笑著看向那群管事媳婦:「幾位媽媽、嬸子要見我,是為何事啊?」
——你們不是不怕我嗎?狐假虎威又何妨,有讓你們怕的就行了!
林景珩也順著沈釉的目光,掃視著這群人。被世子這銳利的目光盯著,一群僕婦感覺壓力大極了,誰也不敢說話。可是這麼不說話也不行,否則怎麼解釋她們這來打擾世子和世子妃二人世界的行為呢?
半晌,一個在何一心面前歷來挺得臉、連林景珩也覺得有些眼熟的媳婦上前兩步道:「咱們實在是有事要求見當家主君。前幾日世子妃不在府中,回來後也不曾開過庫房,府里許多事情都耽擱了……」她小心翼翼抬頭偷看了一眼林景珩的臉色,見沒有不悅,才道:「奴婢來找世子妃支五十兩銀子,府中的胭脂水粉該採買了。」
「胭脂水粉?」沈釉撐著下巴想了想,府里只有一個女性主子:「給誰用的?夫人?」
那媳婦還沒回話,林景珩卻先一步開了口:「夫人所用的,都是內造的胭脂水粉,何時需要府中採買了?」昭誠侯雖然不喜歡何一心,但在何一心向戶部借款事發之前,昭誠侯倒也並不曾虧待於她,甚至能為她爭取的福利都爭取了。內造的胭脂水粉都是供給宮裡的娘娘和外嫁的公主的,安平郡主當年便一直用著,後來安平郡主雖然去世,昭誠侯卻還是打了招呼,內務府一直往侯府送來給何一心使用。
那媳婦窒了一窒,回道:「世子妃也是有分例的,還有……」話未說完就被沈釉打斷:「我可用這些的,又不是女人,幹嘛還要塗脂抹粉?」況且古代也沒有很好的卸妝液,化妝品大約也不如現代的好,裡頭多含鉛汞,多傷皮膚啊!
那媳婦聲音都僵了:「……還有,府里的丫鬟……」
沈釉這次眼睛都不抬一下,直接翻出帳本,拿筆把這項給劃了:「以後這項蠲了。這東西我是不用的。唔……景琝院子裡有幾個小哥兒,但我看他們也沒正式給名分,算不得正經主子,要用自個兒買去。至於院子裡的丫鬟們……再嬌艷又給誰看呢?」沈釉瞥了一眼林景珩。
林景珩清咳了一聲,立刻附和道:「說得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