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張了張嘴,吐出幾個嘰里咕嚕的字句。聽在耳朵里就是「啊,啊,啊」的聲音。
咦?
感覺這手短腳短的樣子,不會是變成什麼非人類生物了。小奶狗還是小貓,要不然總不會是小麻雀……無論是哪一個都讓木棉有一種瑟瑟發抖的感覺。他想當一個人啊!撲騰著四肢的木棉並不知道,他這裡的家長們正十分緊張地看著。
「小棉花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檢查結果很正常。做夢了。」
「真的沒問題嗎?」
「不知道。」
木棉聽不懂,瞎撲騰累了,歪頭睡了。又昏昏沉沉了幾天,直到有一天,他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明亮。
一隻幾乎可以蓋住他的臉的大手拎著一塊小布布正在給他身體。木棉努力地向後仰,向後仰,才終於看清了這個人的輪廓,很高很高,似乎是黑頭髮的,還挺長。難道自己是穿越到古代了嗎?
為什麼會說穿越?一個在紅旗下生活了二三十年的大男人一遭變成四肢無力的軟體動物,不是穿越那是什麼?
與之相比,被人看光、摸光的尷尬早就被自己還是個四肢健全的嬰兒給沖淡了。還是一個正常人實在是太好了。
那時候的木棉還不知道,一切都是他想得太簡單了。
一睡一清晰,視野漸漸開闊,視力好了許多,木棉終於辨別出一直照顧他的是兩個男人,一個高一點壯一點,一個矮一點。他們身上那種十分親切的感覺,似乎就像是人們口中所說的血脈相連的感應。他們撫摸著木棉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兩人就是這個身體的親身父母。
等等,父母?
木棉捧著自己的腳丫子僵掉了。
孟脫下染血的外套,將它塞進機器,就看見自家崽子捧著腳丫,僵直在床上。灰紫色的眼珠一動不動,要不是能聽到那清淺的呼吸聲,孟還以為小蟲崽被凍僵了。
伸出蟲爪子想要摸一把蟲崽,卻對上了木雲看過來的冷冰冰的眼神。他隨著木雲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蟲爪,那上面乾乾淨淨的。卻也明白,這隻喜好整潔的雄蟲的意思是讓自己先洗爪子。
孟只能灰溜溜地跑去洗爪子洗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出來的時候,雄蟲已經離開心愛的書桌,將蟲崽抱在自己的懷裡了。
木棉啪嘰一下把自己埋在了這位爸爸的胸膛上,聽著心臟跳動得聲音。深深吸了一口氣,鼻子間充滿著一股香香的味道,難道是傳說中的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