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之穹不過是根據白漸瀟說話時的朝向判斷出了鬼魂大致的方位,外加感受到了鬼魂驟然而起的焦躁。他並不解釋,反而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阿蘭斯特女勳爵,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阿蘭斯特女勳爵沉默不語。這一次,不僅僅是她,所有鬼魂都露出了諱莫如深的神色,無論白漸瀟怎麼軟磨硬泡,都不肯說出一個字。
「他們不肯說,怎麼辦?」白漸瀟看了眼陸之穹。
陸之穹正好吃完了蘋果,抬起手當著眾鬼魂的面把蘋果核化成灰給揚了,「看到了嗎?不說的下場就是這個,我一個一個來,先從年紀小的揚起——你是叫妮可嗎?」
妮可嚇得小臉一白,阿爾伯特男爵氣得吹鬍子瞪眼,把孫女摟在懷裡,卻仍舊嘴硬:「先朝我來,你這個兇徒!關於這間房……關於裡面住過的人,就是碎屍萬段我們都不可能說的,死心吧!」
「為什麼?」白漸瀟很好奇,「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
「世界上有的是比死更可怕事情,」阿爾伯特男爵苦笑道,「一旦我們泄露分毫,船長就會用世界上最可怕的酷刑懲罰我們,那時候連死去都做不到,永遠承受著地獄最深處的酷刑,永無安息!」
「船長A?」白漸瀟想到了那個氣宇軒昂精神奕奕的男人,為什麼他會如此威脅鬼魂,他們住的809房間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船長A?」阿爾伯特男爵臉露不屑,「我說的才不是那個霸占遊輪的強盜,我說的可是本世紀最偉大的船長,奧古斯都先生!」
白漸瀟轉述後,陸之穹很快反應過來,「是這艘船本來的船長,也是這個遊戲的界主天使。這艘船被自由聯合俘虜後,他就不知所蹤了,應該是被關押在了船上的什麼地方。」
越是詢問,牽扯出來的人越多,本以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洞,挖掘下去卻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白漸瀟有些頭大,「也就是說,這位奧古斯都船長威脅你們不能說出關於這個房間的事,哪怕他此時已經不再掌權,你們還是那麼怕他?」
「不僅僅是因為船長……」阿爾伯特男爵看了眼809房的門牌,深深的眼窩裡盛滿了恐懼,「這個房間是不祥的,一旦說出關於它的任何事,就會……」
他忽然不說下去,神色間滿是忌憚。
「我們已經在809住了一晚上,並沒有發生任何事。」白漸瀟停了一下,接著一字一頓地說道,「告訴我,會怎麼樣?」
鬼魂們彼此不安地對視著,有人雙手合十低頭祈禱,有人恐懼地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然而冥冥中似乎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讓破碎的音節衝上他們緊閉的唇,所有因畏懼而盈滿淚水的眼睛同時望向了那個黑髮青年,他們同時吐出了同一個顫抖的單詞:
「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