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好故事是這樣的,靜默女神號剛啟航不久,有一個心碎的男人和一個冷酷的女人登上了船。他們是一對即將分手的戀人,男人愛女人愛得發狂,可是女人已經下定決心離開他,在一些懇求與妥協之後,兩人準備在這艘船上進行最後的分手旅行。」安琪拉沒法吸菸,只能寂寞地咬著嘴唇,白皙的牙齒上沾滿紅痕,「越是接近航程的末尾,男人就越是絕望,最後一個夜晚,他近乎瘋狂地跪在船頭許願,希望能重新奪回愛人的心。」
「他向靜默女神許願了?」陸之穹問。
「是的,而靜默女神回應了他的祈求,就像回應絕望的朵頤一樣。」安琪拉說,「出去之後,人們驚訝地發現,這對戀人真的重歸於好了!太不可思議了,畢竟那個女人的鐵石心腸遠近聞名。他們仿佛回到了熱戀期一樣百般恩愛,成了人人羨慕的情侶,於是靜默女神能實現願望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讓這個固定資源點一炮而紅。」
「我好像沒怎麼聽說過。」陸之穹道。
「那是自然,因為人們很快發現女神沒有那麼神奇的功效,」安琪拉嘆了口氣,「我本來也以為是假的,直到朵頤聽到了那個聲音,我才知道,原來女神只會回應那些極度絕望中的人,她根本稱不上『神』,只不過是一個冷酷的魔鬼!」
「為什麼這麼說?」陸之穹問。
「你還不明白嗎?只有極度絕望的人,才會願意付出千百倍的代價,來實現一個最卑微的願望。」安琪拉扶著額頭,仿佛回憶起了深深的噩夢,「你以為我為什麼知道得那麼清楚?因為當初為這個愛情故事做宣傳策劃的人就是我!」
白漸瀟和陸之穹都是一驚,他們猜到安琪拉不簡單,沒想到她居然牽扯得那麼深。
「我的職業,呵呵,說不好聽點,就是拉皮條的,不過我的顧客都是上等人,他們付得起錢,又要求最好的服務。我聽說了那個愛情故事後,主動聯繫了那個叫寧深的男人,然後制定了宣傳計劃,將靜默女神號的名頭打響——其實你們現在聽到的大多數感動人心的故事,都是被精心策劃出來的廣告。等到靜默女神號一票難求後,我將手中屯著的船票高價放出,著實賺了一筆,自由聯合也給了我可觀的公關費……這個不提,總之我認識了那個叫寧深的男人,你第一眼看到他就能感到他的神經質和癲狂,這種人我見多了,往往不得好死。」
「他向靜默女神許下了願望,必然付出了代價對吧?」陸之穹問。
「當然,從遊戲出來後,他與女友複合,本來是皆大歡喜的事,結果卻不斷地開始發生死人事件,所有的死者都被掏走了心臟。」安琪拉道,「世人只知道故事有美麗的開頭,卻不知道殘酷的結尾。靜默女神要他每天挖出一顆活蹦亂跳的人心,做成玫瑰送給女友,女友才會愛著他。一旦哪一天斷掉了,女友心中對他的愛意就會全部消失。」
白漸瀟打了個寒顫,拒絕去想「把心臟做成玫瑰」是怎麼個操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