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半個月都不常去後宮,連敬事房送上去的牌子都不樂意翻了,不少人為此失望,更別說,那裡頭還有剛選秀入宮的秀女了,剛受寵沒兩次,就被拋之為腦後。
這個時候,玉貴人便有些扎眼了。
萬歲爺誰的宮裡都沒去,唯獨翻了她兩次牌子,新來的秀女中唯獨她最受待見,萬歲爺如今惦記著暢春園那位還沒找到的宮女,宜妃本就氣不順。
如今玉貴人又撞她槍.口上了,新仇舊帳一起算,次日,宜妃就將人叫到了自己宮中。
「玉貴人倒真是好架子,本宮喊你過來,足足等了半個時辰,莫非是要本宮派轎攆去接你不成。」宜妃身子斜在軟塌上,手裡捧著茶盞一臉冷笑。
鑲金帶玉的護甲又細又長,虛虛的搭在白瓷器上滿是尖銳的光。
她正前方,玉貴人跪在地上,臉色慘白:「嬪妾不敢,宜妃娘娘恕罪,嬪妾來之前恰好惠妃娘娘喊嬪妾過去問話,嬪妾這才來晚了些。」
玉貴人——納喇氏.懷玉,新選的秀女中她之所以能出尖,無非不是她端莊大氣,性子沉穩的緣故。她長相倒不是極好,與艷冠後宮宜妃更是是差了不少。
可如今低眉順眼,小家碧玉的模樣,通身的氣度卻依舊淡然,惹得人十足十的憐惜。
宜妃瞧見她一眼,就暗自咬牙,她最看不慣的便是這副模樣,與年輕時候的惠妃,簡直一模一樣。帶著護甲的手蜷了蜷,宜妃冷笑著下了軟塌。
彎著腰,一把掐住玉貴人的下巴:「膽子倒是不小,敢拿惠妃來壓本宮。」她手指一甩,將玉貴人的臉狠狠往外一撇。
女人臉皮嫩,稍一用力就出了血,慶幸的是宜妃沒用力,可護甲尖銳,繞是沒用力也弄上了道紅印子。
玉貴人別開臉,眼圈兒早就後紅了。
「娘娘。」坐在下首的定嬪瞧見,想出聲阻止,這宜妃再如何瞧不慣玉貴人,可到底是萬歲爺的新寵,如此就這般弄受了傷,只怕不能善茬。
她站起來想阻止,一邊的袁貴人伸手拉住了她,定嬪轉過身,就見袁貴人朝她搖搖頭,小聲兒道:「娘娘如今正壓著火呢。」
宜妃如今這般,也不全然是為了玉貴人受寵生氣,自從暢春園回宮,之前帶去暢春園的妃子,萬歲爺一個沒見。
後宮三宮六院那麼多人,講究的便是制衡,萬歲爺有偏愛的,有歡喜的,卻唯獨沒有獨寵的,權衡利弊,雨露均沾,喜愛的便去的多些,不喜愛的便去少些。
有些老貴人,一年都侍寢不了一次,萬歲爺只怕是忘了名字,可念及情分,偶爾也會去宮中坐坐,這樣妃子們才會有盼頭,宮裡的奴才才不會膽大欺主,跳到主子頭上去。
宜妃一早就知道,回了宮她定要被冷落一段時間,她這才極力的想將萬歲爺留在暢春園,可惠妃聰慧,她一句密貴人有孕,就將萬歲爺喚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