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無奇的四個字從他嘴裡蹦出,聽不出不息怒,也沒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卻無端的讓人心下一抖。
蘇培盛不敢抬頭:「爺,那您還去見嗎?」
才剛說完,卻見四阿哥提腳往前走,他個子生的高大,修長筆直走的自然快,蘇培盛還沒回過神,就見四阿哥已經往前走了一大步。
「爺,爺您等等我。」蘇培盛連忙小跑著跟在身後。
***
盛玉淑低著頭站在養心門的風口上,守門的侍衛來來回回的攆了她兩回,若不是剛剛瞧見她與四阿哥的太監說了兩句話,只怕那些侍衛才沒這麼好的脾性。
此時伺候她的,便是那腰杆上別著的彎刀了。
她不安的站在門口,來來回回的走著,眼神時不時的往裡面探去,這四阿哥一連昏迷了兩個多月,之前說的種種還不知他記不記得。
想到這她神色緊張, 時不時的扭頭朝那看,那膽顫心驚的模樣實在是有些引人耳目。守在兩側的侍衛,一眼不眨的盯著她,唯恐她做出什麼奇怪的事來。
天色越發黑沉,盛玉淑的心揪的越發的緊,這麼長時間四阿哥還不出來,再加上盛瓊華在裡頭……
慘白的嘴唇一陣哆嗦著,盛玉淑越想越害怕,若是……若是兩人碰見面,發生些什麼事情,若是四阿哥記起來,發現這一切……
發現這一切,都是自己騙他的。
盛玉淑越想,那毫無血色的唇瓣甚至兒都是在哆嗦著,她捂著不停顫動的心口,怯懦不,不安的轉過頭。
卻一眼撞見一雙沒有表情的眸子裡。
青竹色的長袍隨著動作在她眼皮子低下一顫,掀起裡面墨色的長靴來。那腳步不疾不徐,卻帶著堅定,一腳踩在塗滿朱紅色紅漆的門檻上。
卻也一下踏在盛玉淑的心口。
是四阿哥。
盛玉淑一想到這,心口都開始化了,容不得她細想,立馬迎上去跪在地上:「奴婢叩見四阿哥。」細長的嗓音軟糯又柔軟。
矯揉造作之中帶著一股江南女子特有的溫柔。
四阿哥聽見之後,腳步停都沒停,徑直從她身旁越過去:「四阿哥?」青竹色的衣角從身邊划過,片刻都不停留。
盛玉淑瞬間心慌了,下意識的伸出手想將那片衣角抓住。
沒想到一邊的蘇培盛立馬上前,揮手將她給擋了下來:「姑娘,您小心些,免得奴才粗手粗腳傷了您。」
「四爺。」盛玉淑顧不上蘇培盛了,對著四阿哥的背影大喊:「四爺,是奴婢啊,四爺之前答應過奴婢的難道忘記了嗎?」
這一聲聲嘶力竭的嘶吼差點兒讓她破了音,盛玉淑也顧不上旁人落在她身上奇怪的神色,只睜大眼睛對著四阿哥的背影祈求。
幸好……天不遂人願,四阿哥原本往前的背影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