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花,你都和我三哥訂親了,你咋穿成這樣,要和誰相對象呢?」
胡小弟這小腦袋,胡幽伸手摸了摸,又從自己的小挎籃里,掏出塊水果糖來。
「只能吃一顆,要不壞牙。」
胡小弟愛吃糖,胡幽卻摁著他少吃,怕他吃壞了牙。
現在這個時代,找個有本事的牙醫難著呢。
這次驢車上很安靜,沒有任何一個敢隨便說話。
胡四媳婦知道村里人每戶每家的小秘密,而胡小弟,就像是胡四媳婦的代表,所有喜歡說嘴的村里大小媳婦,看見胡小弟,都一哆嗦。
尤其是胡小弟在問出劉春花那樣的話時,劉春花低頭不說話,不過她動了兩次嘴,卻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而劉春花她親媽,擰著眉看著胡家三兄妹,快咬碎了她一口老黃牙,連個屁都沒崩出來。
而那些村裡頭擠在一起的大小媳婦,都偷眼看著胡小弟的褲當,看了一眼後,賊眯眼子又立即收了回去。
劉春花的事她們可是都聽到了,卻沒有一個人主動問,或是再說道上一兩句的。
胡幽忍者笑到了鎮上,其他人都馬上下了車,著急著要趕緊走,好像都有急事要辦。
劉春花走出去五六步遠,又回過頭,看著胡三哥。
劉春花的眼睛裡有那麼點淚水,用牙咬了咬下嘴唇。
「飛飛,我是要去工廠報名的,要是順利的話,我以後就是鎮上的工人了。」
劉春花的真摯胡幽看到了,但是胡幽卻覺得胡三哥和劉春花,像是隔著兩個世界。
不管劉春花多麼努力,她都無法理解胡三哥的世界,以及作為一個有理想的男人,他的胸懷,是多麼的廣闊。
而不是只看到城裡的工人,能有供應糧吃。
雖然這個時代確實是這樣的,大部分人的眼睛,只盯著城市戶口本上的那些供應糧,以及每個月能領到多少票和菜肉。
這種日子只是暫時的,但是沒有幾個人能想到。
離開時胡幽同胡九伯招呼時,胡九伯還把胡小弟看了好幾眼,最後只說了幾個字。
「將來會是個好男人。」
要是胡九伯那眼神不朝著胡小弟的褲當看,胡幽會以為這是在夸胡小弟呢。
胡幽捂著嘴躲在一旁「咯咯」地樂,而胡小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當,還拍了兩下小肚子。
「三哥給縫的口袋,裝彈弓哩,咋啦?」
胡幽搖了搖頭,她是啥也不懂呢。
一旁的胡三哥也是露著點笑,但也沒笑出聲來,把背上的竹簍提了提,摸了摸胡小弟的小腦袋。
「好男人,走。」
鎮子不大,鎮中學也不算遠,胡三哥也是來過的。
等到了鎮中學,胡幽走在前面,拉著胡小弟,胡三哥慢一些,但是腳已經沒那麼難受了。